一天吃四顿,还有这种好事?钱宝山还有不少话想问,曾老三却一溜烟跑了。
“你在干什么!”
钱宝山还没来得及嘀咕两句,就见旁边一条鞭子抽来,虽没有抽到他身上,但已经却把他吓得半死,肩膀上的扁担都没抗住。
“兵爷饶命,饶命!”
钱宝山跪在地上,摸出了袖口里藏着的一角银子,拿在手里举过头顶,“我见着同村的人,多说了两句话,还请兵爷饶命。”
看守瞧见他手上的银子,目光快速的朝四周打量,却在扫到最后一处时,惊悚的发现县官大人就在旁边看着。
看守举起鞭子就往钱宝山身上抽,“偷懒耍滑不算,还想贿赂看守,你叫什么名字!哪个村的!”
钱宝山猛然吃痛,手上的银子没拿住滚落到一旁。
钱宝山心中又惧又悔。
那脱了手的银子,简直是把他的心揪去了一角。
孟长青上前捡起那一角银子,放在手掌上吹了吹灰尘,看地上这人已经被鞭子结结实实抽了四下,才说:“好了,适当教训,知道痛就行。”
“是。”
看守停下动作,拉起地上的人就要走。
“慢着,这人交给我,你先去做你的事。”
“是。”
听到离开的脚步声,钱宝山这才松开抱头的手,冲着他面前的孟长青连连磕头,“多谢大爷相救!多谢大爷!”
“你知道我是谁吗?”
孟长青没有穿官服,脸上又蒙着围巾,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小人不知道。”
孟长青把那一角银子还给了他,“我是北山县的县官,你当着我的面贿赂看守,看守能不打你么?”
“小人该死,请官老爷饶小人一命。”
钱宝山凄然求饶,“我爹娘就我一个儿子,我还没个后,要是死了,我家就绝后了。”
“你绝不绝后跟我有什么相干?”
孟长青说,“我们此刻所在的地方,多少将士命丧在此,他们身死时,可有想到什么绝后不绝后?”
钱宝山紧紧捏住那一角银子,整个人跪缩在地上,即便手背上被鞭子抽打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痛,也没闲心去顾及。
“与其让我替你的后代着想,不如你先干好该干的事,认真干活不偷懒不耍滑。”
“是是是!小人一定不偷懒!”
孟长青一个眼神,八方上前把人扶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孟长青问。
“小人叫钱宝山,凉州府下钱曾庄人。”
钱宝山捂住手背上的伤口。
“你现在被分在第几组?”
“回大人的话,二百零一组。”
“我记住你了,会时常向你们组的看守问你的情况。”
孟长青的视线落在他那双手上,“我看你的手,不像是个庄稼人。”
“是,小的上过两年学,在凉州城的钱记米行记账,不怎么干农活。”
“来了我这里,什么人都得干活。我不会让你的看守为难你,你以后也歇了贿赂别人的心思,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