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雯无比肯定,李明瑶认出元宵灯会那晚舞冠球之人并非她,却还要装出一无所知的模样,真没想到,一个从乡下来的野丫头竟有那般深的心机。
林清悠紧随着姜雯回到席面,回想方才姜雯极力在太师侄女面前隐忍的模样,眸底略略闪过一抹晦色。
“姜雯姑娘何必与两个小丫头计较,倒是那晚,李姑娘有意为姜且和锦衣卫千户牵红绳,可见李姑娘确实是一片好心意。”
本来已冷静下来的姜雯,听闻林清悠这番话,好看的柳眉皱了起来。
“锦衣卫千户?”那庶女也配!
“可不是嘛,脸上戴着面具的千户,就是不知面具下的脸可是被伤着了,没法与外人瞧见。”林清悠故意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打量姜雯的反应。
果然,姜雯听闻这番话,嘴角露出鄙夷之色,但对上林清悠打探的目光,立马又换了一副嘴脸,淡笑道。
“如此说来,倒是我那庶妹有福气,虽然仅是个锦衣卫千户,到底是她高攀了。不过,我们姜家向来规矩体统,如我们这般出身的姑娘,亲事从来只有谨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自己能作主的。”
林清悠接收到姜雯扫横的目光,眉目温善地扬唇笑道,“姜雯姑娘说的在理。”
她刚才之所以提醒姜雯,故意说出那番话,正是为了激怒姜雯心里对庶妹姜且的怨气。
没法子,她也不愿这么做来着,奈何父亲相中了李都督手底下的得力心腹,那位戴着面具的锦衣卫千户。
林清悠再不愿接受个常年无法以真面目示人的夫君,架不住如姜雯方才所言的道理,在父母之命的压迫下,做为女子往往只有顺从的理儿。
况且锦衣卫千户亦算是体面的官身人家,倘若父亲真的替她说成了这门婚事,怎么说她日后也是锦衣卫千户家的大娘子。
既如此,倒不如借姜雯之手替她扫清障碍,像姜家这般体面的人家,内宅里的隐私最是不得了。
这样一来,李家姑娘再看好姜且,姜雯岂会轻易让姜且这个庶妹择选优婿。
那边,沈云锦眼瞧着姜、林几个姑娘离去的背影,内心惶惶不安。
“明瑶姑娘,你说我方才是不是得罪了姜家姑娘?”
明瑶给她舀了碗果茶,莫明的眨眨眼,“啊?怎么说?”
“我方才,好似说错话了。”
见沈姑娘的样子真的很担心,明瑶笑着宽慰道,“没事儿,姜姑娘比咱都长几岁,可不能与咱俩计较不是,况且沈姑娘方才没说错话,只是没认出姜姑娘而已。”
沈云锦接收到明瑶的示意提醒,恍然大悟地点头,“对,我只是一时紧张没认出来姜姑娘。”
“这就对嘛,来,尝尝这碗果茶。”
沈云锦接过果茶,瞬间恢复那个没心没肺只会干饭的小娘子。
明瑶脸上笑着,心里却是懊恼无比,早知道那晚就不招惹姜家的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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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一直进行到入夜,男宾女眷仍意犹未尽,李怀江和李婉分别请了还留下来的宾客到厅里吃茶。
女宾的花厅妇人聚首,少不得唠上家常拉近彼此间的关系,掌起的灯火通明海亮,女人的言笑声不时传出厅外。
李婉瞧着怀里的孙女打起了哈欠,慈目柔善的将孩子交给一旁的乳母。
“姑娘该是乏了,好生带姑娘回屋里歇息。”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