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南,某县衙公务房。
李怀溪落笔的手微微抖动,胸口处一阵揪疼,墨水瞬间在宣纸上晕染开来。
怀溪以为是最近公务繁重没休息好,可伴随着胸口的疼痛,一股莫名的哀凄油然而生,一颗豆大的泪夺眶而出,加重了晕染开的墨汁。
怀溪放下笔墨,抬手揩去眼角的泪,他不知为何如此,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
莫明的哀伤堵得他心口窒息,只手撑着桌案,一手捂着胸口,努力平缓心绪。
幽州城,梁亲王府。
午歇的秋灵是被噩梦惊醒,正好高稹回房,看见榻上的媳妇脸色煞白如纸,神情哀漠。
高稹急切上前,“怎么了?可是梦魇了?”
秋灵回过神的瞬间,眼泪止不住的淌落,痛苦地扑入男人的怀里痛哭不止。
她的心好疼,好疼,疼得喘不上来气。
高稹从未见媳妇这般伤心难过,心疼不已,仔细安抚。
“我,我想到京城见爹娘。”埋在男人怀里的秋灵,哭得上气接不来下气,声音沙哑哽咽。
不知怎的,听闻媳妇这话,高稹的心脏部位宛如被一记重拳,眉锋微凛紧,似也感觉到一丝不安的情绪。
同一时间的福州城,昭儿亦是受到心灵感应,握着拳头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难受的胸口。
强忍着心里的不舒坦,却没能忍住淌落的泪水。
明昭的举动吓坏了近身伺候的槐夏和雩风,又怕太太吓到了乳母怀里的小姑娘。
槐夏赶紧示意乳母将小主子抱走,和雩风上前劝慰。
“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太太,您莫要伤着自己?”
听闻动静的魏寒,快步从外阁进来,眼看媳妇这模样,吓得他箭步上前将人搂入怀里。
“昭儿,不哭。”
许是触及男人的胸膛,明昭再也忍不住放声哭泣。
明明她就不是爱哭的人,娘亲也说过,女人最不值钱的就是眼泪。
但是她莫明的就想哭,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秦岭山矿,公务房。
柏舟一手捂着胀疼的胸口,另一只手颤颤巍巍的端起茶盏,沉重的哀伤感,让他控制不住滚落眼泪。
进口的茶水倒灌入喉,急切呛咳声中,二十多岁的小伙,抬手捂住泪眼,艰难的让自己去平复心境。
是姑姑……
柏舟低着头,压住泪意,心头的感念太深,压得他几近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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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黑里红罩衫的身影,全然不顾城内不许驰骑,吓得道路上的行人纷纷闪躲惊呼出声。
同样收到消息的袁姝,从侯府里小跑出来,便迎上了驰马而来的铭意。
心有灵犀的两人,完全无需任何言语,袁姝伸手向前,便被铭意一把抱上了马背。
没有片刻的迟疑,铭意带着怀里的人,调转马头直往家中赶去。
侧坐在马背上的袁姝,紧紧的搂着铭意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她知道,他很难过,紧绷的俊颜,凌利的眼神,眸底尽是压抑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