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天夜里,范大牛还跟俺们提起,救济他的恩人让他办事,让他想法子诬蔑一位姓李的贡生,要让人家考不来皇榜,事成之后,恩人再给他一大笔银子。”
汉子甲点头道,“对对对,大人,俺们刚才听说,范大牛的婆娘状告人家书生,听说就是姓李的,俺们就知道范大牛的婆娘也不是个人,两口子欠钱不还。”
邱大人一拍惊堂木,“范大牛,可有此事?”
“大人,饶枉啊,小的没有,是他们饶枉了小的。”
“哼,你再吵吵,俺们就把工头找了来,那日夜里,工头也跟俺们一块吃酒,你莫要忘了,你还欠俺们工头十两银子钱。”汉子甲气愤地道
汉子乙连连点头,“是啊大人,小的们愿以性命担保,句句属实。”
范大牛听闻要找来工头,下意识地猛打了个激灵,脸色更加煞白。
无他,因为工头比这两个工友知道的还要更多。
柏舟嘴角抿着笑,默默与怀溪互视一眼。
紧接着拱手向邱大人道,“邱大人,证人、证词俱在,还请邱大人速将紧要人等提来,还我大盛本届会元贡生名声,莫要让此案寒了万千学子的心。”
邱大人闻言,默默点了点头,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心有顾虑,自然是顾虑此事深究,会否——。
思及此,目光再次投向下首的三皇子身上。
高晟此时站出来道,“世子说得没错,府尹大人面镜高悬,断然不会让任何人含屈受辱。”
邱大人赶紧起身,拱手,“下官定当不负殿下所望,仔细查实案情。”
有了邱大人这番表明,下头的范大牛夫妻俩,顿时面如死灰,跌坐在地。
太子点头,“即如此,本太子便不再此扰了府尹大人公务,今日之事牵涉我朝才学之子,事关重大,需得禀明了父皇。”
邱大人闻言,脑子嗡嗡的,双腿有些发软。
“三弟,不如与为兄一块离去。”
三皇子背身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状,脸上却扬起温善的微笑。
“是,皇兄。”
高景转身前,快速睨了眼上首的邱大人,目光意味之深,不得不让邱大人紧了紧身上的皮。
“恭送太子、三皇子。”
在众人的恭声下,高晟领着高景离开了顺天府,没了两座大山的压制,百姓们看戏看得更自在。
怀溪示意柏舟先离去,柏舟自是不愿,太子离去是因着事实已明,带上三皇子离去,定然是看出此事与三皇子有关,没得把人留于公堂,影响了审判。
见柏舟坚持,此时此刻,有手足兄弟相伴,怀溪内心甚慰。
从始至终他比之任何人都要沉稳淡定,即便没有太子等人相助,他自也有法子当堂逼出那名女子的真实口供。
如此挫劣的诬告手段,以为坐实他身旁无人证,再加上其凄惨的捏造,就可置他于死地。
此事,若放在涉世未深的学子身上,或许管用,吓都能把心思单纯的学子们吓死。
但放在他的身上,哼,真当他这些年,偶尔到衙门旁听大哥断案,是白看了。
很快,有了那两名汉子的证言、证词,邱大人当堂下令将赌坊的管事带来。
落实了范大牛手头不明的大笔钱财,此案还有什么不明了的,围观的百姓都看得明白,本就贫苦的两口子,哪来的这许多银子钱,还说不是被人收买陷害他人,简直该死。
怀溪得以当堂落实他与此案无关,至于后续的公审,他无意在堂上旁听。
听与不听,此案断然不可能牵扯出背后指使之人,最终抽出来的,不过是几颗弃子罢了。
李宅,自怀溪被官差带走,姚氏则一直守在前院等着。
姚氏面上镇定,实则内心是慌乱无比,她期盼,有世子妹夫和方中人相助,夫君能平安归来。
夫君今日之辱,是被有心人故意陷害,姚氏最担心的是,会否影响夫君两日后的殿试会考。
夫君苦读多年,为的就是这一朝的出人头地。
在前厅坐立难安的她,终于听见门栓拉动的声晌,赶紧起身相迎。
小厮从里面将宅门打开,姚氏果然看见怀溪和阿七、夜八回了来。
“四哥!”
怀溪见媳妇疾步而来,快步上前握住媳妇伸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