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晓曲氏与裴纪内情的宁晏,也不由得多看身边的李怀江两眼。
此次是他与李大人第二次联手公务,虽接触时间短暂,私底下更是无甚往来。
但随着接触,宁晏不得不承认,李怀江有着非同寻常的谋略,是个心怀大才之人。
朱刈以为他们定是误会了自家太太与裴纪之事有所关联,赶忙陪笑道。
“是是是,李大人说的是,本官觉得,王爷与各位大人是否误解的,我家太太一介深闺命妇,虽与裴纪是表亲关系,却从不敢沾手公务之事。再有本官家小子,连大字都不识几个,更不可能懂晓这内里之事。”
此时此刻,朱刈也不想埋汰自家儿子,自小他给这小子请了无数夫子授学指点,奈何太太惯着儿子,他不爱学就不让他学的。
当下十多岁的大小伙,弄得文不成,武不就,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时常头疼不已。
梁亲王闻言冷笑,扭头看了看李怀江,表示自己只是来镇场子的。
审案这种事情,还需交由按察使与妹夫这位知府来做。
李怀江真不想取笑朱刈,他眼睛是光长了两窟窿,孩子与自己像不像,都看不出来?
“呵,朱大人可是坚信,曲氏与裴纪只是表亲关系?没有别的关系?”
朱刈再次被问得一头雾水。
李怀江此话一出,在场之人,除了梁亲王,所有人不禁愕然细细品味其中之意。
裴纪青肿的眼皮微微抬起,眼底充满了杀意,他以为,只要他什么都不说,至少可保住自己妻儿,却没曾想,李怀江竟什么都知道。
曲氏蹲坐在墙角的身子再次瘫软,目光迷茫的看向朱刈,只希望朱刈什么都不要听,什么都不要信。
李怀江悠悠地叹了口气,“本官听说,外甥像舅,至少是亲舅而非是表舅,更何况是三服以外的表舅,朱大人以为呢?”
轰隆!
李怀江的话,如一记闷雷,在朱刈心头炸响。
宁晏与按察使同时大惊抽气,他们二人与朱刈在幽州城共事多年,几家的孩子都是互相看着长大,从来都是被那句[外甥像舅]给冒混了过去,却未想过,裴家只不过是曲氏娘那边三服以外的表亲。
如此说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朱刈的一双儿女,从小到大的相貌,就没有半点像朱刈的,如此想来,倒是似足了裴纪,几乎集齐了裴纪所有特点而生长。
曲氏此刻脸如白纸,紧绷的心弦随之脱落,喘息间连连摇头。
不可以,朱刈不能不认了她的一双儿女,如不然,她和孩子就玩完了。
“你胡说,你莫要血口喷人。”
曲氏突然狠戾地从地上起身,冲到牢柱边上,对着李怀江破口怒骂。
“是你为了报复我们朱家,妄想拆散我与老爷孩子,我可是娴妃娘娘的妹子,你们李家如此诬蔑于我曲氏,是对娴妃娘娘不敬。”
梁亲王头也没回,凉薄地撩眼看着愕然石化的朱刈。
梁亲王没有说话,无语的目光仍是击得朱刈大气不敢出。
李怀江挑了挑眉,嗤笑一记,看来曲氏是真的不想活了。
众人都感受到李怀江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不禁多看了朱刈几眼。
“怎的,朱大人当下还看不清形势?”
说罢,李怀江示意一旁候着的良辰,“把人带进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