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贺稹前脚迈出羽茗院,恰巧同羽落院出来的怀溪碰个正脸,二人皆不由一怔。
贺稹注意到怀溪手里的诗集,若他没记错,这本诗集是怀溪小叔最爱惜之物,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小叔要将诗集送到谁人手里。
“小叔。”
怀溪瞄了眼贺稹嘴角边意味悠长的笑,敛起眼底的尴尬,清了清嗓。
“难得今日府学旬假,我以为你到药庄给孩子们授课。”
贺稹嘴角微勾,“今个是兄长与小姑一同前往,侄儿我便不凑这份热闹。”
反问道,“侄儿以为,小叔也是去了那药庄。”
怀溪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这小子眼里的调侃不要太明显,糟心,竟敢取笑起长辈来了。
“呵。”怀溪展开折扇,一本正经的道,“小叔我今个有事,改下回旬假再去的。”
说着,怀溪眼尖地瞄到书华手里捧着的匣子,眉头略动,倒是没什么好奇的。
“既然小叔有事,侄儿便不叨扰小叔。”
“好,晚些回府,来小叔院里对饮一杯如何。”
“好。”
表叔侄俩客套几句,贺稹便目送怀溪佯装正经的迈步离开,回头看了看书华。
“你把匣子送到羽轩院。”
“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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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院。
秋灵在房中核对账目,孟春怀里抱着个匣子回来。
“姑娘,秋生公子方才又给姑娘您送来了新刻的兔子,奴婢瞧着,比上回那只还要大些的。”
秋灵从账册里抬起头来,看了看匣子里头那只兔子快有巴掌大。
拿起木头雕刻的兔子,嘴角噙着抹欢喜的笑。
心道,那小子又趁旬假给她弄这玩意儿,改日还是得说说他。
“倒是越刻越好,把它摆到架子上吧。”
“是,姑娘。”
孟春接过兔子,来到内阁与外阁间的壁柜,柜子上已经摆了四只大小不一的兔子模具,眼瞧着倒是一只比一只大。
“姑娘,小厨房给您炖的药膳该是好了,奴婢这便去给您端了来。”
秋灵重回账册上,眼皮子都没抬,“好。”
自从醒来后,秋灵就没迈出过院门一步,她知道婶婶担心她的身子骨,在身子痊愈前,秋灵很懂事地不往外跑,闲来无事就在房里替婶婶核对账目。
听说小叔与姚家姑娘的亲事已是过了明路,年底小叔生辰及冠后,便迎娶姚家姑娘入门。
婶婶需得紧着操办小叔的聘礼及婚宴单子,买卖账目这等琐事秋灵就主动揽来,没得让婶婶操劳过度。
“对了,早前让小厨房给昭儿做的一口酥,可是送去了?”
拉开房门的孟春,回头道,“是的姑娘,方才已经给小姑娘房里送去的。”
“好,看着些,我瞧着那丫头最近厌食得很,也不知是否藏着什么心事,此事暂且别让婶婶知道。”
“是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