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族长很重视李怀河带来的消息,经历了上回地动大灾,作为里正他不得不考虑村民百姓的糊口,次日就开始召集村民人手,规划引流的渠道走向。
他们村子的田地附近有几条连贯的塘子,往年气候好,便连塘子里的水也用不上的,若是真的来了大旱,塘子里的水想用也用不着。
李婆子听说李婉与孩子要提前返回福州城,心里那个不舍,又清楚侄儿媳妇提前回去定有要紧事,便不好出言阻挠,免得误了正事。
生怕李婉和孩子们在路上吃不好的,李婆子亲自到灶房烙了许多白面馕饼,在里头灌了红糖浆,吃起来要有营养些。
孙娘领着丫鬟替主子们收拾行囊,带回福州城的东西不多,皆是主子们的随身物饰。
孙娘在整理李婉的行李时,看见了那个装着项圈的奁子。
真好,姑娘的东西都在,就差还给姑娘一个尊贵的身份。
听见外头传来的脚步声,孙娘赶紧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意,收拾起激昂的心绪,将奁子与其他的妆奁一并收拾好。
李婉走进正房,见孙娘背对着自己在打包行李,将手里头提着的布包递了过去。
“这双鞋一并放到箱子里吧。”
孙娘闻声转身接过,打开布包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天青色的绣石榴花鞋。
“这鞋面绣得真好,是夫人您喜欢的石榴花儿。”
李婉莞尔一笑道,“陈氏的手艺确实不错。”
陈氏打从知道自家儿子要跟着到福州城沾光,立马拿起绣线紧赶着给李婉绣了这双鞋面。
鞋底子是凌氏纳的,手艺也比外头买的要好,且结实。
孙娘点头一笑“三太太确实是个有心的。”
今个下晌铭丰和铭然就已经没到书塾上学,呆在各房的屋里好生陪着娘亲,他们这一去,至少一年后,才会跟着回乡科考的兄长们一块回来。
陈氏半点舍不得儿子的心都没有,便连明瑶听说哥哥要跟大伯母走,开心的直鼓掌。
小丫头虽然不大,却是个机灵的,兄长在家成日管着她,这个不许弄那个不许玩的,还动不动就逮着她说教,小明瑶表示自己啥也不懂啊。
凌氏强抑着眼泪,可不敢在儿子面前哭的,免得然哥儿受了她的影响,回头不愿去福州。
然哥儿边啃着娘亲做的肉包子,边点头,好吃。
先前凌氏将今年新腌制的一坛子豆豉搬了出来,是她特意留给大嫂带回福州城吃的,知道大嫂爱吃她腌制的豆豉和酸梅,在李婉回来前凌氏就都准备好了。
往年给哥嫂送去年礼,虽然也有送上那么几坛子,倒没有这次回来新腌制的味道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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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孩子们与长辈们一一辞行,李婉握着李婆子的手。
她不知道下回再见李婆子该是多久之后,当代交通不便就是一大难事。
“老姑,姑父,你们定要保重好身子。”
张姑父和李婆子连连点头,李婆子也不想自己眼浅的,奈何眼泪就是不听话。
抹了把老泪,“你也要好好的。”
李婉点头,看向张芳“小芳,照顾好二老。”
“大嫂嫂放心,小妹定会照顾好爹娘。”
康砚一早便到书塾,所以没能赶回来送行。
李怀池和李怀河倒是不怎么舍得儿子,但一瞅见两个白眼狼跟着秋生已经钻进了最后一辆马车,心梗当场。
在家人的目送下,他们一行五辆马车遥遥离去,直致马车离了前头的转角,张姑父才扯着李婆子回隔壁的小院。
都说年纪大了,最是看不得孩子们远行,半点没错,张姑父的眼眶默默的红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