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幼茵说完,咬牙闭上泪眼,身子往前倾去,眼见她主动将脖子抹到刀口上,城楼下的高堪惊得神魂俱裂。
“不——。”
[咻!]
与此同时,一支破风冷箭正中高唯眉心,仿佛一点喘息的余地都没给他留下。
高幼茵忽然感觉压在她肩膀上的力道松懈,而自己向前抹去的刀锋也随之脱落,震惊的睁开皮眼。
便看见城楼底下不远处,有两人手里都持着弓箭。
是李大人,还有……明昭的小叔。
怀溪的箭与李怀江的箭是同时投出的,只不过,李怀溪射出的箭,仅擦破了高唯的手臂,中正高唯眉心那一箭,出自李怀江之手。
铭意震惊地瞪圆了眼睛“爹,小叔,好箭法。”
魏寒不禁对李怀江生出崇拜之意,这箭术可比他爹强多了,明明他听他老子说过,李大人手无缚鸡之力。
果然,老子的话不可信。
铭笙早已被自己的爹和小叔亚麻呆住,其与魏寒的崇拜之心不相上下,小叔平日里无论做什么,都是下足了功夫,习武骑射亦然,而他爹啥时候偷偷练了这般好的射术。
在高唯倒下的那一刻,其身旁的几名心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高堪当即下令放箭射杀。
仅仅一瞬间,城楼上的威胁一一除尽。
高幼茵恍若梦中,只觉得耳边不断传来[咻咻咻]的冷箭声,呆如木鸡。
她……她没死?
她还活着,她居然活下来了。
直到高堪奔上城楼,来到近前,拉着她上下打量,高幼茵才反应过来。
“爹爹……”
高堪差点被这个女儿给吓死,方才那般的胆大,这会子倒是哭起了鼻子。
当所有防线卸下,高幼茵此时才惊觉出一身的冷汗,看到父亲,心里的委屈瞬间被放大。
她没死,爹爹也还在——。
只是,爹爹浑身上下都是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甲胄,手腕上仍不断渗出血水。
吓得高幼茵紧紧的抱住高堪,“爹爹……。”
-------
天将破晓,福州城街道内涌入大批的官兵。
城内许多百姓人家,昨个夜里都听见了外头的厮杀动静,皆以为是对海的流寇又来作乱,躲被窝里哆嗦了一夜,总算是平安度过。
官兵将曹、陈两家府邸包围得密不透风,福州知州李大人携领福州推官文大人,及部分兵将,分别来到了曹、陈两家的府邸。
这两家的亲眷还未明所以然,便被大批的官兵吓得哭天抢地连声哀求,陈通判被捕时,正与家中两个儿子在正厅用早膳。
面对涌入的官兵,陈通判自知大限将至,并未做任何的反抗,而他的两个儿子试图拒捕,官兵毫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二人擒拿。
陈通判被官兵从桌前押起身时,抬眼就看见背光站在房门前的李怀江。
陈杞一双阴鸷的眼眸微微紧缩,老脸上布满了不甘与愤恨。
李怀江并未与其多言,鄙夷之色溢于言表,一扬长袖即让官差将陈家男子一并押回衙门。
从后院听闻消息赶来的陈书琪,亲眼见证祖父、父亲、二叔以及兄长们全被官差押走,吓得脸色苍白几步趔趄。
文大人交待了安排在陈府中看守的官差,“将此地看好了,一只耗子都不许放出去。”
“是!”
官差洪亮的声音,吓昏了好几名陈家女眷,陈书琪两眼一翻,瘫倒在身后的丫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