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江放下擦嘴的帕子,握过媳妇的手,把人带到自己腿上来。
“让夫人替为夫费心了。”
李婉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我还不是想着,你早点干出政绩,咱家也好早些过上好日子。”
说罢,李婉将吃剩的大半块馒头,塞到他嘴里,“你吃,可别把自己饿得跟赵大人他们似的,皇上明明拔了一批赈灾粮食,再有分发给官员的粮食,也是足够他们吃饱的,倒把自己整得跟难民一样,这让那些灾民瞧着,以为当朝连养官员的能力都没有,如何能对朝廷有信心。”
李怀江想到赵大人几人,忍不住嗤笑出声,摇了摇头。
他俩的想法一致,并不认为体现出与民同苦,才是清廉清政的好官员。
次日上晌,牙人领了三十好几的人口到李府,李婉领着孙娘来到前院,仔细相看牙人带来的这批奴仆。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来确是一家一家的卖身奴仆。
李婉在后院便交待了孙娘,让她帮着挑选出好的人手。
孙娘看了看三十多口人,问一旁候着的牙人。
“这里头,统共有几户人家?”
牙人见李婉静坐在厅首打扇,再看问话的妈妈,便知这位定是李夫人的心腹妈妈,脸上的笑意浓郁了几分。
“回这位妈妈的话,这里头统共有五户奴仆,都是一家子卖身与贵人做差事的。”
说罢,便示意身后的奴仆各自抱团站好。
孙娘打眼瞧着这些奴仆,个个目光期盼地看向自己与夫人,其中一户人家里的两个十六七的丫头,生得眉清目秀,只是对上她的目光时,下意识的闪躲。
孙娘不悦地蹙紧了眉头,再看向两丫头的老子娘,也是不怕生,老子脸上笑得过于谄媚讨好,老娘面相眼神都过于精明,一看便知从前应是在哪家大户面前得过脸的。
李婉打量到孙娘对这户人家的不喜,嘴角扬着淡淡的笑容来,对牙人道。
“这四户且留下。”
孙娘眼见夫人信得过自己,心里宽慰不已。
独独被落下的那户人家,当即惶恐地向李婉下跪“夫人,夫人您可怜可怜奴家,求求夫人给奴家一条活路。”
那两位姑娘被气势迫人的当家主母唬了一跳,跟着爹娘老子兄弟一起跪求活路。
李婉最是厌烦这种场面,正好五虎来到前厅,看到这一幕,见夫人脸上的不喜,当即就冲牙人道。
“放肆,胆敢在我家夫人面前扰了清静,还不把人给带走。”
牙人猛地被五虎吓了个激灵,忙点头哈腰赔不是,语气不善地揪起地上的一家六口人“起开起开,你们家没这个命,就别碍着县夫人的眼。”
待牙人把那户人家领走,李婉用扇子微微挡住上翘的嘴角,五虎这小子倒是上进了不少。
孙娘也对五虎高看了几分,在孙娘眼里看来,只要待她家姑娘好,护她家姑娘周全的人都是好的。
李婉看了眼吓得不敢抬头的众人,这四户人家里每家都有几个小的,正好家里哥儿几个,以及姑娘身旁缺人,打小培养的情份自是最能护主。
“你们原先,分别在哪家贵人府里当的差事?”
听闻李婉问话,四户人家齐齐跪下,其中五口人的男人应声道。
“回夫人的话,小的姓孟,我们五户本都在州城一户商贵家当差,去年商贵家道中落,把家中奴仆全都发卖到了牙人手里,承蒙夫人不嫌,小的们日后定好生伺候主子们。”
李婉对说话的男人表示很满意,“那你们之中,之前可是有管事的。”
还是方才那名男人,道“回夫人的话,小的本是那位贵人府上做二管事,方才冲撞夫人的那户当家的,是贵人府上做大管事的。”
李婉了然,孙娘果然有一双火眼金睛,他们老李家如今还算不得大户,更养不起揣着满腹心思的下人。
“那好,孟管家日后便协助我身旁的妈妈孙娘,管理府中下人一应事务。”
孟管家没想到自己竟能在知县府上,得了这么大的脸面,感激涕零地磕头致谢“小的,谢夫人赏识,定不负夫人厚望。”
“孙娘,他们便交由你和孟管家来安排差事。”
孙娘福身一礼“是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