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将的小子不光眉眼鼻子像极了顺子,轮廓神态也是似极了。
“你多大了?”
小子想了想,比划了十二,又觉得不对,又比划了十三,似是自己也不确定岁数。
李婉打眼瞧着他这瘦矮的个子,本还以为小子不过十一上下。
如果小子当真有了十二三,那么李婉可以确定这小子与顺子无关,十二三年前顺子也不过是十二三岁。
想了想,李婉又问“你可有名字?”
小子怯懦的摇了摇头。
李婉想起那日死去的婆子,道“你那日埋葬的婆子,可是你的亲奶?”
小子摇头,一双手比划来比划去,李婉可看不懂手语。
“你可能写出你想说的?”
小子点头后,五虎立即去寻来了笔墨。
当小子看到摆在案桌上的笔墨纸砚,一双手无助地拧动裤腿,怯生生地抬眼看向李婉和五虎,只因他根本没用过正儿八经的笔墨写字。
李婉总不能让他用石子在家中地板上写写画画,硬声道“写吧。”
小子咬牙拿起笔竿,双手扶正,沾了沾墨,歪歪扭扭的在桌子铺开的草纸上落笔。
因拿捏不住笔墨下笔过重,墨水很快染成一团,好在李婉不错眼的盯着,在字昏染成团之前,看清了他所写的每一个字。
[奶奶,好人。]四个字
“你一个流浪市井的孤儿,是何人教你识的字?”
小乞丐用笔竿点了点前头已经昏染开来的[奶奶]二字。
一个识字的婆子,教一个非亲非故的小乞丐识字,这其中要说没点故事,李婉是不相信的。
“罢了。”
与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子沟通,着实让人心累,倒不如等李怀江回来的。
“五虎,你到外头寻个大夫过来给他瞧瞧那脸上身上的伤。”
洗干净的小子不光脸上,方才写字露在袖子外的手腕都是一块块的瘀紫,也不知身上可还有其他的伤。
且长年混迹在街市,不知身上可遗有疾病,还是寻来大夫给他仔细瞧过了,才好把人安置。
待五虎出去后,前厅只剩李婉和小子二人,见小子好不拘束的模样,这会子距离晚饭还有一个时辰之久,便领了他到灶房让谭婶子给他弄吃食垫垫肚子。
等小子喝了一碗的小米粥,大夫也请来了,李婉让人在前厅给他把脉看伤。
五虎小声在李婉耳旁道“夫人,周大夫是附近一间医馆里的坐堂大夫,听说医术了得。”
李婉点了点头,对五虎处事的机灵劲越发的认可。
再看向周老大夫,只见他给小子把两边手腕的脉相都把过,眉头越发的紧皱。
好半晌,周老大夫才收回号脉的手,起身向李婉拱手作揖“夫人。”
“周老大夫不必拘礼,这小子可是有什么隐疾?”
周老大夫道“夫人不必担心,患者虽身上多有皮肉伤却不防事,用药将养时日方可好全,倒是其体内似遗有毒症。”
李婉闻言不由地挑眉看向小子,见小子一脸懵懂的样子,“周老大夫,可知是什么毒?”
周老大夫一时间也给不出个结论,想了想,道“夫人请稍等。”
说罢,回身从桌上的药箱子里拿出一根小木柄子,让小子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