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默默的看完那排字,诧异地看向那两只雕,字里行间的意思,寓意着她是这两只雕的有缘之人,那便是她能还给它们真身,日后无需她的念想召唤,随时展翅天际。
思及此,李婉按捺不住心里的兴奋,问道“妇人恳请雕兄一助,不知可愿护我兄弟周全。”
李婉的声音在虚无的幻境中回荡开来,那两只展翅飞翔的大雕似是听懂她话里意思,其中一只较为雄武的雕缓缓朝她飞来。
李婉不由得莞起了嘴角,稍稍抬起了右臂,那只大雕便稳稳的停落在了李婉的手臂之上,与之相视。
“谢谢你!”李婉由哀表达谢意
她话音刚落,眼前幻境猛然消失,再一睁眼她便坐回了正房的炕沿,仿佛刚才的一切是她臆想出来的梦境。
只待她撩起左边的衣袖,便看见原本双燕缠珠的镯子,只剩下一只单燕抛珠的样式。
由此可见,方才并不是梦,那只雄武的雕夫答应了她的请求,已默默赶至了顺子的身边。
思及此处,为弟弟悬着的一颗心总算稍稍稳落,她无法守护这个弟弟,那便让原身镯子里的雕来守护他吧。
不多会,李婉从正房出来,正好见着五虎带着六子候在院中,似是在等着她。
只见,六子满是踌躇的样子,再有五虎一脸难为情的模样。
“夫人。”
李婉慢步上前“可是有事?”
忽然,六子双膝重重跪在李婉的面前。
李婉本能的往一旁侧身闪过,眉头不由紧了紧,“你起来说,可有什么事。”
六子不敢起来,“夫人,小的想留在长留村与四虎五虎一块干活计,夫人,恳请您看在顺子哥的面上,也收留了我吧。”
“小的一定事事听从夫人的话办事,念在我与顺子哥曾在县城做工相识的份上,请夫人给小的一次机会。”
李婉得知六子与顺子同在云商行做过劳力散活,自打潘掌柜走后,云商行新调派来的掌柜,将铺子里的伙计劳力一应换成了自己手里人,六子也试着到码头寻活计,奈何身上赚来的铜板都得上交贿赂讨好管事。
不然,就得被管事一伙人拳脚相加,其他地方也没人愿意要他做事,收到顺子来信,六子才想着借此机会留下,只愿讨得一条活路。
这年头,时逢去年大灾害,流浪各地的人员众多,胡口皆不是易事,六子除了一身肯干的力气,没有四虎五虎的底子功夫,挨打挨骂再所难免。
方才李婉便注意到六子嘴角的青於,想必才又挨了打,顺子能把信寄到六子那,此人定然与弟弟关系极好。
李婉思虑了片刻,同意让六子留下来做工。
六子感激得就要给李婉磕头,五虎眼疾手快的把人从地上揪起来,跟在李大哥和夫人身边多时的他,可太清楚夫人的秉性。
六子再这般磕下去,只会讨得夫人不喜,倒不如日后老实干活来得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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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李怀江从县城王大人府上回来,李婉把信件交给他,看了信件内容,李怀江的吃惊程度不比李婉小。
李怀江想的相较长远,知道媳妇忧心之处,便安慰起人来。
“或许,顺子的决定是好的,若他将来在军队立下了汗马功劳,也算是为自己顶门立户,再有那三个虎随着他一同,还有夫人你派去法宝,相信他定能顺利躲开沙场上的刀剑,待日后军功加身归来,也不必夫人为之操心不是。”
顺子加入军队这事,说来也是机缘巧合,他们一行人到了幽州见过先师的故友,返程途中救下一名男子,未料那名男子是戍守山海关的大将段将军,山海关位于秦皇岛北部,高山险赫,南渤海涛,形势险要,又有万里长城把山海关连成一体,如虎踞龙盘,是控制海陆的咽喉,自古便是外族眼里的香饽饽,有万里长城第一关之称。
段将军遭遇几名外敌伏击险些丧命,被顺子等人救下,尤为欣赏顺子的好身手,几番强留顺子加入他的军队,顺子本性习武好动,在段将军的劝说下也起了从戎之心,几番思量便带着三个虎投身到段将军手里的亲兵部队中。
李婉知道李怀江所说不无道理,在这个重农抑商的时代男子若想出头,除了入仕便是从戎,顺子能在机缘巧合下相救于朝廷大将,许是他的命道。
“嗯。”李婉点了点头,道“我安排六子与四虎五虎一块,在后头那院里做事。”
为此,李怀江没有意见,“好,念在顺子的情份上这人咱得收,咱家还是少了些心腹之人,日后四虎和五虎咱俩得带走,若能把六子调教出来留给这里,对老二老三来说也是一把助力。”
这一点,李怀江与李婉想到一块去了,“你最近在王大人府上可学到些啥了。”
提起王大人,李怀江嘴角不由微弯,“王大人书房确是个好地方。”
听闻男人一语双关的调侃,李婉止不住露出笑脸来。
见媳妇不再想小舅子那事,李怀江又道“今个我听王大人府上的管家,与下人闲聊说起,卢家那位公子自上回受了重伤,一直不得根治,前些日子卢员外经人介绍相识了一名游医,给卢子绍下了几剂猛药,倒是气色渐好。”
李婉听到这,心情瞬间又没了“祸害遗千年!”
李怀江眼见媳妇又气上了,忍不住抿唇笑道“夫人你且先听我说完,据说卢子绍喝了那游医的药确实见效,能走能动能下榻,只不过伤了根本,日后不能再行男女房事,卢子绍当下不过十四,虽有通房却未到娶妻之龄。”
李婉听到这,大大的怔住了,半晌后止不住噗滋乐出声来“卢家可能饶了那游医?”
“事迹败露前,那游医前日夜里便收拾了行囊逃离了知县,已不知去向,卢家内院当下可乱着呢。”
“卢家上下几辈人做买卖的手段强硬,挡了不少人的财道,此番被仇家寻摸机会报复在了唯一的嫡子身上,我想,那游医应是其中一步险棋,彻彻底底扰了卢家嫡系的血脉。”
李婉好想当面给游医竖起大拇指,不忘了唾一口卢家,“活该!”
“只是当下,卢家对于我们而言还不可撼动,未能如夫人所愿摘了那小子的命。”
“无妨,等日后的,只若卢子绍别再来招惹咱家,暂时将他抛一边去。”
李婉不是没想过求助于手镯里的雕妻,上回潘掌柜被大鸟夺命之事在整个知县传得沸沸扬扬,如果再让雕妻出手,以卢家的势力网许是会查到他们老李家头上来。
倒不如先掠着,免得主动招惹卢家人的眼,只待日后有了时机再作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