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
潘掌柜气息声音微弱,努力撩起眼帘,看了一圈围在榻边的老妻儿女,最后目光落在年幼的小女身上。
“不要……不要再与李家……不……要。”
戴着面纱的潘明珠,空洞的双眸在听见老父亲这话时,猛然缩了缩。
“不……不……不要……”
老爹口中的[不要],让潘明珠如死水般的心微微颤动,脑海不禁晃动许许多多上一世,以及重生后的诸多不顺。
“当家的,到底是怎的,您的手和脚……呜呜呜。”安氏声音都哭哑了。
潘掌柜后悔的闭了闭老眼,“是报应!”
慢慢的,潘掌柜感觉到力不从心,再次努力挣开眼皮“切记~不要……。”
安氏和儿子儿媳虽然不明白潘掌柜这话到底是何意,只一个劲的点头抹泪。
潘明珠默默的滑落了两行泪,认命的颌首允诺老爹的告诫。
得了小女的回应,潘掌柜悬在心里的事终落了定,他已无能力再守护潘家,这个家日后只能靠着儿子,只要小女听了进去,潘家还有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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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县试考场结束了最后一场的考式,负责看守考场里外的衙役拉开闸门。
门外早已被前来接应等待的亲属家眷围得水泄不通,争先恐后地伸长脖子,等待着陆续出来的自家生员。
有的生员经过了五场考试仍旧一脸的春光,信心满满,有的学子因觉得自己作答不甚满意,而垂头丧气,有的像是被炸干了的咸鱼,行走间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李怀河努力挤进人群,今个一早大嫂李婉悄悄告诉他,大哥在县城参加县试科考。
唉,为人媳妇最终还是按捺不住那颗思念丈夫的心,告诉李怀河,不过是想让他带上自己到县城。
李怀河得知自己的大哥居然参加了今年的童生县试,整个人宛如被一道炸雷劈中,久久无法回神。
李怀河还记得,小的时候爹教他们兄弟几个读书写字,就属大哥读书天赋最好,可大哥却无心读书,没曾想大哥如今竟直接参加了科考,要说被一道雷劈中还是小的,多来几道雷李怀河都不觉得稀奇。
望着许许多多从试场出来的生员,被各自前来接应的家人亲眷们拥护、搂抱,李怀河盼星星盼月亮地在其中寻找自己亲大哥的身影,心情是即激动又急切。
听着周边人都在期盼一会子放出来的榜单,也不知大哥能否高中榜单,唉,好害怕怎么办。
就在这时,李怀河一抬眼终于看到了几月未见的李怀江,激动的上前挥手“大哥~~”
李怀江撩眼,见到李怀河有些意外,却也知道是媳妇让老二来接的自己,嘴角微微扬起一笑。
李怀河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考篮,“大哥您辛苦啦,大哥您累不累,要不你先到车上等着的,我留下给您看榜。”
李怀江嘴角微笑道“嗯,榜应是等会就出来,我与你一起等吧。”
先前出考场负责搜身的衙役告知他们,知县考生少,县老爷很快就会把圆案发出来,无需等次日放榜。
兄弟俩在人群中等待,趁闲时,李怀河将最近家里的事都跟大哥说了。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就有两名衙役拿着圆案出来,是发榜的。
众人纷纷朝那衙役围了上去,李怀江和李怀河被人群挤到跟前,“大哥,我来帮您看。”
说罢,李怀河就朝榜单尾部开始往上逐个看,李怀江真的不想给小老弟翻白眼,在他心里,自己这个大哥只能考到榜尾不成。
“从前头开始找。”李怀江拍了拍他的肩膀
“哦哦,好!”李怀河立马又在人群中挪动脚步,从前榜开始找。
这时,一名衙役手里提了个锣出来,敲了两声“哎哎哎,谁是李怀江啊。”
所有人都往那名衙役看去,这边,李怀河激动的举起了手“我大哥,我大哥是李怀江。”
说着,回头拖着李怀江往前去“差爷,您找我大哥可有何事。”
那名衙役看了眼皮肤黝黑的李怀江,迟疑地道“听好了,这届案首李怀江。”
衙役的这声吆喝,顿时引来了众人的呼声,纷纷朝衙役跟前的黑皮生员看来,目光中充满了狐疑,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唉~,皮肤黑,怪他喽!
李怀江表示,心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