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给妹夫做的轮椅,估计也快好了,过几日你便可带着他到院里见见日头,没得成日窝在屋里炕上,把人的心性都磨平了。”
当年李怀海跟木匠学艺那会子,李怀池也跟在后头学了一手,照着李怀江画出来的图纸,李怀池做工虽慢,但已做出了基本的雏形。
“大嫂嫂说的是,眨眼几月功夫发生了太多的事,眼看着终于安稳了下来,日子总得往好的过。”
“你这么想是好的,等孩子大些,有你帮着老姑、姑父操持着家,他们二老也能宽松些。”
张芳自是这么想的,如今爹娘已慢慢放下对康砚的成见,她也无啥可盼的,便念着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我瞧着三弟一早便去了李族长家,后头那件事怎的处置?”
“我也不知,族长正在咱家堂屋里与你大哥和三弟说事,估计也正在商量着此事。”
张芳点了点头“也是,有大哥和三弟操心着,咱女人便不好多嘴。”
李婉淡淡的莞尔一笑,重新拿起给明昭缝制的裙衫继续针线,张芳见此,帮着把料子里的线色分开,姑嫂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其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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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后半晌,李怀江才送走了李族长,回到屋里就见媳妇还在做着针线活,知道她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如今李怀江倒惦记地里的土豆,盼着土豆快些成熟丰收,到时有了新的活计,媳妇就不会只埋头做针线,没得把眼睛熬坏了。
张芳早前抱着闺女回去了隔壁张家,李婉今个做衣衫做得久了,此时眼睛已有些酸涩,见男人回来了,也停下了手头事。
“事情谈妥了?”
李怀江微微一笑的应了声,转身坐到炕沿,伸手把她放下来的料子衣衫拾掇起来,团成一团,塞进了一旁的针线篮子里。
“日后,针线每日只能做一个时辰,把眼睛熬坏了,这里可没有老花眼镜配。”
李婉无语一噎,好吧,他这么说,她的眼睛更酸了。
心头却是暖暖的,“好啦,快跟我说说,你们谈得怎样?”
李怀江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眼底却掠过一抹宠溺之色,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为夫办事,夫人还不放心?”
“自然是放心的,你个老奸巨滑的活泥鳅,别卖关子,那家子真的被赶走了?”
“嗯,五叔宽限李怀海三日,三日内把院子的房屋地契,还有田地一并处理了,我已照着咱俩的意思,私下把买田地和院子的银子交给了五叔,田地便留给族里当祭田,房屋的地契也先让五叔保管着,等事情了了,无人再议论此事,我们随时可将契书拿回来。”
将李怀海分走老李家的宅基地买回来的主意是李婉出的,看中的是俩家的院子前后正好相接,等日后有了钱,他们再重新把这两块地合并盖个大宅子。
至于那五亩田一并买下来的主意,是他们俩人商量的时候临时做的决定,买下来送给族里当祭田,也算是一份功德,为日后他们俩要做的事情铺路,提前打点拢络族里人心。
因着三房之事,他们夫妻俩联手李族长,将李怀海一家子赶出长留村,少了这一家子脑子不正常的在眼皮子底下蹦哒,皱文都能少长好几条。
“那马家人呢?马家的房子至今没个动静,可知道他们家有什么打算?”
“五叔已让人给马老头子带了话,如果日后管不住马王氏,村里同样容不得他们落脚,念及儿子孙子后辈,马老头只要不糊涂,自当不会再让马王氏掀起什么风浪。”
虽然被逐出村子还可以到别的地方落地生根,但需要人脉关系,又少不得各项打点,马家当年托了李王氏的关系才能在长留村落脚,马家这些年好不容易才能混个糊口的日子,若真的被赶出长留村,别说他们两个老的,便连儿子孙子怕是也难以活下去。
李婉思及此处,虽然有些惋惜没能把马王氏一块解决了,但老李家与马家除了马氏娘俩,似乎并没有多大的仇怨,罢了罢了,既然事情已然有了决断,就不再去想了。
李怀江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今日罗先生托咱家,帮他把隔壁的小院重新盖起来,不过那院子要赠予他友人。”
友人?
李婉惊奇的眨巴眨巴眼睛,就罗先生那性子,除了同样性格奇异的李老爷子,居然还有其他的友人?
“那名友人据说是桥阳镇周边一个村子里的庄户,因着地动整个村子地面下陷严重,灾情险要,村子里的人家搬离了七七八八,罗先生早年受过那人的恩惠,此次收到友人捎来的信物,请求他相助,为还过去的恩情,便决定将小院赠予对方一家子,这事我方才已同五叔提了,五叔同意这家人落脚在长留村。”
李婉闻言,小小的吃了一惊“罗先生将自家院子拱手相送,怕且当年受到的恩惠不小。”
“呵,老东西倒没提,估计是要命的恩惠,不过老东西倒是因着我肯在五叔面前提点,允诺年后引荐一名举人老爷与我相识,来年恩科下场前我与那名举人老爷学习一二,也可保障我下场发挥顺畅。”
“这是好事啊!”李婉漂亮的水眸睁得大大的,“可知那名举人老爷在何处?”
“好像是在邻县,马车脚程一日便可抵达,届时夫人与我一同前往可好?”
李婉自然是想去的,想到家里的几个小的带上不方便,再想想李怀江是去与人拜师学习,拖家带口的像怎么回事。
于是乎,开心不过两秒钟又蔫了“算了,我还是在家等你回来。”
李怀江想想便也应承了,虽然他想与媳妇过二人世界,但下面几个孩子碍手碍脚的,男孩可以留在家中读书,闺女总是离不了身的。
“既然如此,便与咱俩先前说好的,后年秋闱夫人再陪为夫到淄州。”
“好!”李婉这会答应得痛快
那时候明昭大些,带着也方便许多,相较开始李怀江每每提及恩科时的自信,李婉会担心他考不上,久而久之听多了,她倒对李怀江有了几分信心,觉得这男人定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忽然,李婉胃部翻涌起一股子酸意,止不住的抬手捂住嘴干呕了起来,吓得李怀江脸色大变。
“怎么了?”
李婉干呕了几下,喉咙都有些灼烧感,却啥也没吐出来,缓了许多才强忍着开口。
“没事儿,估计是茶水喝得太多了。”
说罢便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好一阵才平复胃里的酸意。
李怀江见状,眉头不由微微蹙起,心疼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立马扬起一抹灿笑。
李婉瞧见他这笑,一下便看穿了他的心思,“别多想,我换洗才走没几日,你忘了?”
李怀江宛如被兜头泼了一盘子的冷水,嘴角的笑瞬间僵住了。
好吧,他俩一直注意这方面的情况,李婉这副身子弱得很,好不容易才调养好些,也不能急着再孕育孩子。
虽然李怀江很想和李婉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呃——,是属于他俩来到这里才生的孩子。
但此事又不可操之过急,媳妇的身子骨还得再养上几年,“晚些,我让老东西给你再开几服调养身子的补药。”
“嗯嗯!”李婉倒不拒绝
罗先生早前给她开过几方子补身体的药材,她吃了一段时日,身子骨确实好了不少。
不说别的,身体是最重要的本钱,身体好了她才能好好的在这个时代经商赚银子,未来她可是要赚大把的银子,吃遍这世上所有的山珍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