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先生也得到了两盒子不便宜的茶叶,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就连李婆子和张姑父的那份顺子也没落下。
昨个晚上李怀河到张家传话,李婆子得知李婉亲兄弟上门认亲,震惊之余又不可置信,毕竟,当年李婆子亲眼看着,小姑娘是如何被老爷子从尸堆里救出来,还以为侄儿媳妇在这世上已没了亲人。
今日夫妻俩又被侄子李怀池请来李家小院,接过顺子送上来的礼,仍旧有些缓不过来劲。
“可真的是婉儿的亲弟弟。”
顺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说起,怔色间,李婆子就已经握住他的双手,连连点头。
“好好好,老婆子瞧着也像,是亲弟弟无疑了,这眉目多像你姐姐啊,果然都是长得好的。”
面对李婆子的热情,顺子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张姑父没好气地瞧着自家老妻,把人家大小伙说得脸都红了,没眼看。
顺子买的那半头牛应是花了不少的银子,再加上送给一家子人的礼,想必那一百两花得所剩无几。
李婉欣慰之余又觉得这个便宜老弟太不通庶务,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二十多岁的大小伙本该是成家的年岁,身上的钱就该攒成老婆本,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才是。
“姐夫您放心,我没用师傅留给我的银票,这些都是我自己赚来的。”
李怀江不信“给粮铺打散工能赚好些钱?”
“姐夫,真的是我赚来的。”
顺子见自家姐夫不信,忙又翻出昨日的那个荷包,从里头掏出师傅留给他的银票,李怀江才不得不信。
原来,昨个傍晚顺子走回县城的路上,偶遇一驾险些侧翻的马车,赶马的是一名瘦弱的少年,装扮看上去像是大宅院里的小厮。
顺子看一眼就知道那马是受了惊吓,完全不听驯服,不断的昂翻前蹄,嘶鸣乱转。
他灵机一动,几步快跑上前,帮着制服那头胡乱冲撞的马儿,也许是他力气大,缰绳一勒跳上了辕座,三两下制住了闹腾的马儿。
见马儿终于不闹腾了,顺子才把缰绳还给小厮,此时的小厮早已吓破了胆,接缰绳的手都有些发颤。
顺子下了车绕着马儿四周观察一番,注意到右边马蹄受伤流血,难怪马儿闹得那么欢腾,便建议小厮别把马儿赶得太快,慢慢溜到县城找医馆给马止血上药。
这边小厮连声道谢,后头的车帘子打了开来,里头坐着的是一对年迈的老夫妇,瞧着衣着打扮应是有钱人家的长辈。
那对老夫妇见顺子转身就要离开,忙喊住人一番千恩万谢。
顺子瞧着他们二老着实受了不少的苦头,发髻发贯都乱了,下马车的时候腿都是软的,但怎么说也不愿意收下对方送上来的荷包,毕竟他也只是举手之劳。
二老怎么都要把荷包塞到他的衣服里,本来他想说搭个顺风车到县城全当是谢礼,荷包就不用了。
奈何二老完全没给顺子开口的机会,趁机把荷包塞到他的裤头里。
对,没错,就是裤头。
把顺子整得尴尬极了,还没回过神来,二老就已经上了马车离开,瞧着马车徐徐离去的背影,顺子从裤头掏出荷包,里头竟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出手相当的阔绰,绝非普通人家能给得出的大手笔。
不过顺子也不傻,瞧二老刚才那样,明显就是不愿与他沾上关系,所以才用五十两打发他的好意。
跟师傅闯荡多年,顺子啥人没见过,也就一笑置之,便把这五十两全花到了实处上。
李怀江听了,心底一阵唏嘘,出门在外,人心险恶,无不有抵防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