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事,那本妃就先回去了。”说着夏婧就站起了身子,整理一下裙摆,笑容浅浅:“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既然已经收到皇帝发来的圣旨,那么我们就是心里再不情愿,也该做做表面功夫, 晚上吩咐曾严准备准备,大家庆祝一番。”
张先生欣慰的点头:“王妃说的对,我们是该庆祝庆祝,也好让传旨的公公回去后告知皇帝我们的忠君爱国之心。”
夏婧:“嗯,这次要辛苦先生了,写给皇帝的奏本要多诉诉我们的困难,没钱没物我们过去是受苦的,这些务必让皇帝和朝臣们知道。要不然,他们还以为我们捡了便宜,求之不得去岭南。”
“谢谢王妃提醒,老朽一定极尽所能的向皇帝诉诉苦。”张先生哈哈一笑。
“过犹不及,先生适可而止便可。”
“王妃说的是,是老朽考虑不周。”
夏婧见事都交代清楚了,便没再停留下了马车。
说庆祝也只是徒有其名而已,在传旨公公的面前,谦王府不可能露富。
庆祝是他们对朝廷的态度,至于质量也是向朝廷表明,他们的忠心。
谦王府即使再穷也支持皇帝的决定。
夜幕降临,驻扎营地的篝火前。
当传旨公公坐到席上, 注意到桌上摆放的膳食, 一时间,一言难尽, 五味杂陈。
堂堂大禹朝的一品亲王, 最好的吃食竟然是平常家庭的寻常吃食, 以前皇宫里的珍馐美食都嫌弃的谦王, 他受得了这个苦?
整个晚膳时间不长,谦王全程对桌上的吃食都没有嫌弃过, 特别是坐在旁边的谦王妃,认真吃饭的样子,好像桌上摆放的不是粗鄙之物,而是连皇宫都没有珍馐美味。
因为公公在皇宫里,也从没有见过哪个贵人会吃得这般心满意足。
嘴里吃着粗糙的饼子,稍不注意还卡嗓子,公公在第n次噎住缓过来后,他的心里早已泪流成河,如今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同时有点惶恐不安,世道将大乱,他作为一个专门侍候人的公公,这一路逃难南迁,更让他有切身体会。
翌日送走传旨的队伍,谦王府的队伍也没有再耽搁,一路往荆州而去。
如今他们手里有皇帝的圣旨,去岭南便名正言顺,一路一改往日的低调,大张旗鼓的向荆州挺进。
路上, 但凡遇到落单青壮年,夏婧都会让李承睦去招募他们,只要他们愿意跟着他们去岭南,夏婧就包吃包住包人身安全。
这一日,傍晚休整时,阿奴又找了过来,“王妃,王爷让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事商量。”
夏婧放下账本,微微皱起眉头,“知道了,本妃收拾一下就过去。”
李承睦猜测,“母妃,父王不知道找你是有什么事?不会是为了粮草的事吧?”
夏婧将账本推到他面前,挑眉笑道:“你别管他那儿,如今我们招募的人越来越多,每日的开销也在成倍增加,钱粮有点入不敷出。如果我们将开支算进府里,不说你父王,就是你其他兄弟都会有意见。”
李承睦将账本推开,心烦的挠了下头,“这怎么办?如今荆州虽然旱情不算严重,但庄稼收成到底是减了产,粮食难买啊。”
以前在京城,他作为王府的五爷,每日的任务基本上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如今却被母妃捉来处理庶务,他想说,她太看得起他了。
“粮食难买就去借,我相信荆州刺史总不希望谦王路过他管辖的地方却饿得皮包骨吧。”
“借?”李承睦惊愕,这粮食借给路过的他们,就等于有借无还,荆州刺史会愿意借?
夏婧点头:“嗯,明天派人去试试。”
“那好吧,父王可能等急了,您快去吧,我不耽误你时间了。”
“行,那我去去就回。”
阿奴走在前面领着夏婧往主帐走。
夏婧盯着他的背影,笑问:“你来我这儿之前,谁去找过王爷?”
阿奴回头看了她一眼,边走边回答,“袁参将。”
这事没什么不可对人言。
“哦~”
夏婧心里有了底,大概能猜到袁参将为何事找王爷。
主帐。
阿奴通报一声,将夏婧请了进去。
帐内,放着几张桌几,谦王、老大、老二和两位先生都在。
“哟呵,阵战摆得挺大的,这是准备商量什么大事?”
夏婧走到唯一的一张空位上坐下,才稀奇的看向其他人。
这不会是鸿门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