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修仁面无表情的侧过头,望着李让意兴阑珊百无聊赖的样子,不由得撇了撇嘴,低声道:“你要是等得不耐烦,自己先去马车上补个觉去,在马背上打盹算什么事儿。”
听着安修仁的训斥,李让扯了扯嘴角,几大口将面饼吃完。
“行,那我先去找个地方眯一会儿,待会儿起程了叫我!”
李让对着安修仁随口招呼了一句,余光忽然瞥见刘仁轨站在不远处,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李让对着他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在松州能做的一切,现在都已经做完了,接下来的事情,需要刘仁轨自己去把控。
虽说他想招揽刘仁轨,刘仁轨也曾说过,若是他们能够从松州活着回去,再把酒言欢。
不过现在这样的局势,李让肯定不会再把事情做在明面上。
一个武将,招揽文官
尽管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在做,可李世民现在毕竟在改制。
李让不打算帮李世民,但也不打算给李世民添麻烦!
走到使节团的车队里,李让随便找了一辆还算干净的马车钻了进去。
马车里有运御酒时铺设的干稻草。
现在御酒没了,就只剩下厚厚的一层稻草,很柔软。
李让打了个呵欠,呈太字形躺在稻草上,再掀过来一层稻草盖在身上充做被褥。
然后,就是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中午时分,他神清气爽地掀开马车的帘子,春日的阳光照进马车,很暖和,一点都不刺眼。
“侯爷,行啦?”
陈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让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阳光,不由得问道:“咱们离开松州了?”
“嗯,已经走出二十里地了!”
陈一点点头,控制着战马靠近马车。
李让皱了皱眉,忍不住将头探出马车朝后面看去,只见身后是长长的车队,熟悉的松州,却是早已消失不见。
确认他真的已经离开松州之后,李让不由得有些恍惚。
不知不觉,便在松州待了半年多。
尽管这半年以来,每日的生活千篇一律,不是在提心吊胆,就是在和吐蕃人打仗。
但不可否认,他在松州倾注了不少的汗水与鲜血。
一股淡淡的不舍萦绕在心头,又很快被驱散。
陈一笑呵呵地问道:“侯爷,是不是有些不舍啊?”
“拿命守下来的,肯定不舍啊!”
李让翻着白眼回了一句,走出马车来到车辕上,陈一牵过战马,李让轻松一跃,便坐上了马背。
陈一刚想开口,前方忽然传来唐俭苍老的声音。
“李小子醒了是吧,上前来,陪老头子唠唠闲话!”
听见唐俭的声音,李让不由得挑了挑眉,控制着战马越过几辆马车。
唐俭并未选择乘坐马车,而是骑在一匹马上,不时的和一旁的安修仁小声说些什么。
“唐伯伯!”
李让开口喊了一声,打马与二人并肩前进,和安修仁一左一右护着唐俭。
听见李让的声音响起,唐俭不由得侧过头,笑骂道:“小滑头,年纪轻轻的,精神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