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如何措词来安慰一下丙位,就听秉哲说:“阿姐,我在考场见到刘师兄了。nianweige”
舜华愣了一瞬间,才想起他说的是刘世祥,她有多久没想起过这个人了?
“哦,他也下场了?”舜华心想,不知他今科会不会中?
秉良气哼哼地说:“那个白眼狼,考不中才好呢。”
“走,进屋说话。”舜华把三位弟弟领进自己院子里的客堂,里面的烧着好几盆木炭,暖融融的。
立春上前,给三人上了茶,秉哲双手捂住茶杯暖手,一边担心地看向阿姐。
舜华知道,今日不把刘世祥的事说清楚,秉哲和秉辰怕是要担心得睡不着。
“刘师兄中举那年,来京城后,就跟阿姐解除了婚约。”她说,“但那有何关系呢?大弟和二弟没有靠他,不照样中举考会试?
咱们家的生意,做得也比以前大多了。
咱们就当请了一位坐馆先生来家里教了你们大半年,不就想通了?”
秉辰不满地说:“他在咱们家坐馆,在咱们家学到的东西,比他教给咱们的多多了,那算术,那归纳整理之法、快速读书法,还有阿爹的藏书随便看……”
秉哲想的却是:刘世祥这下把阿姐害惨了,阿姐都二十岁了,再到哪里去找一个合心意的姐夫?
以阿姐那高傲的性子,一般人,她哪里瞧得上?又有谁,能配得上他最好的阿姐?
舜华却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她说:“人这一辈子,会遇到许多人,有的人,会陪我们走一段,比如咱们的阿爹阿娘,他们陪咱们走过短短几年。
有的人,会陪咱们走一辈子,比如咱们兄弟姐妹,是一辈子的兄弟姐妹。
还有的人,会陪你们走过下半辈子,比如你们将来的妻子。
而更多的人,只会是咱们生命中的过客,可能陪咱们走三五年、三五个月,甚至三五天。
刘世祥,就是咱们生命中的过客,过去了,就该分开子,各走各的路,所以,生命在往前走,咱们应该往前看,不要纠结于过去。
你们看,阿姐早就想明白了,不纠结了,你们也不要再为此事纠结,倒是跟阿姐说说看,会试考得怎么样啊?阿姐最担心的,是这个呢。”
秉哲苦笑道:“阿姐,我和秉辰在考场可出名了……”
“哦,是不是因为你们年纪小,羞煞了一众白胡子老头?”
秉良“噗嗤”一声笑了:“哪里,是他们的两个考试箱子,引得众人围观呢。我们往外推的时候,还有人问卖不卖,哈哈哈……”
提起会试,秉辰来了精神:“阿姐,小弟觉得,考得还行,同进士是能中的……”
秉哲也点头:“待会,小弟与二弟把做的时文默写出来,请焦学士看看。焦学士做过上一届的主考官,他看的文章,总有几分把握吧。”
“那就好,”舜华总算放了心,“热水一直备着的,你们去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一切等睡醒再说。”
毕竟年轻,秉哲兄弟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生龙活虎的,跟着秉良打了趟拳,然后发现,除了读书,他们竟找不到事情可做了。
“去拜访白鹿书院的同窗啊,”舜华说,“刘氏三兄弟,李氏父子,跟他们出去参加同乡聚会,结识朋友。”
秉辰说:“还是先把考场上做的时文默写出来,我先去拜访先生吧。”
结果,秉哲兄弟还没有出去,刘一燝的名贴先到了,约秉哲兄弟到吉水县的会馆,参加同乡聚会。
这一次,是邹元标门下同学们的聚会,大多是吉水人,还有如秉哲这样,在白鹿洞书院听过邹先生课的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