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驾马车,一队仆从,在袁家村里,还显得浩浩荡荡,在北京的大街上,就显得很平常了。
大街上,不时地有大队的仆从,簇拥着华丽的车轿通过。或是摆开仪仗,前有喝道净街,后有带刀侍卫的大员通过。
秉良走在街边,与雷杨两人东张西望,目不暇接,真真是土包子进城。
舜华的车里,刘润娘和峰儿,也撩起车窗帘子,看不够。
峰儿忽然看见有扛着糖葫芦沿街叫卖的小贩,他以为人家扛的是武器,便指着那个插满糖葫芦的草把子,对舜华说:“姑姑,那人扛的枪好奇怪。”
舜华探着一看,原来是糖葫芦,便对跟在车边走路的小满说:“去叫那个扛糖葫芦的下来,给每人买一串糖葫芦。”
等袁家车队停在大时雍坊王衍爵的宅子前时,前来迎接的管家徐福,就看见这一队人,人手拿一支糖葫芦。
定是饿坏了,徐管家心想,幸好一直准备着食材,可以很快开饭。
王衍爵这座宅子很大,五进主屋,东西各有两个跨院,徐管家安排的,是主屋东侧的两座跨院。
舜华带着润娘、雷杨、立春、小满和峰儿、夏至,住在后院。
秉哲兄弟和他们的小厮住在前院,雷和尚带着五个少年护院,住在前院的倒座房里。
主人不在,这座宅子只有几个负责洒扫的粗使婆子,厨房里的厨子和帮工,一看就是临时请的,送饭时还找不到路。
舜华对徐管家说:“徐叔不必送来,我带的人多,以后每餐自己去厨房取就行了。”
徐管家不好意思地说:“宅子里只有几个粗使婆子,照顾不周,请袁小姐见谅。
公子和小姐们想吃什么菜,只管吩咐老奴去采买,这是我家公子临行前专门交待过的。”
“谢谢徐叔,也谢谢你家公子,舜华打扰了。”
吃过晚饭,舜华去前院看了看,见秉哲兄弟住的两间正房,皆是套间,后面是卧室,前面是起坐间。
为了兄弟两人温书,两个起坐间里,都临时放了一张书案。
秉良被安置在右手边第一间厢房里,跟他的小厮阿泗住里外间。
舜华点点头:“徐叔想得真是周到。”
又去看了小厮们和护卫住的地方,雷和尚有一个小小的单间,全都安置得妥妥的。
这下放心了,回到后院,立春早已准备好了热水,舜华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就准备好好睡一觉。
刘润娘一进北京城,就开始心慌,她好想见到阿娘和阿哥,却又害怕见到他们,怕他们把自己留在北京,那样的话,她就再也见不到秉望了。
下午,她见大家都忙着安置行李,就想着,等舜华阿姊忙完,再同她商量商量,看看几时送她去见阿娘。
等到吃过饭,徐管家又来各种关照,舜华阿姊不得空。
好不容易徐管家走了,她又去看三个弟弟了。
夏到劝她:“走了二十多天,大小姐也累了,等她休息好了,自然会送小姐去见夫人的。
咱们都来北京了,多等两天又何妨?”
润娘不听,一直坐在房间里等着,她从窗户缝里望出去,见舜华阿姊进来,一路走一路打呵欠,显然是累坏了。
她又不忍心再去烦她了,只好认命地想:“算了,夏到说得对,明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