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你没有你阿兄有胆气啊。”
王鹤寿最怕人家说他不如他阿兄,听到汪伯彦这话,他心下暗恨,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好不容易挤进来的圈子,他得站稳了。
“汪兄说的是,”他苦着脸说,“在下要多向各位学习。”
杨应焘提议道:“各位,先把今年的订单下到各厂家,争取把全年的生产期给它排满,管他周掌柜身后的东家是谁,没有丝绸和棉布这两大项,他拿什么同咱们争?”
另一人拍掌附和道:“老杨这提议好,最好跟江西那帮卖瓷器的通个气,把今年全年的订单,都排满,让他在南京市场买不到货!”
汪伯彦点头同意,大家便统一了意见:今年的重要工作,是从货品源头上,打压刚崛起的另一股势力,夺回南洋贸易的控制权。
王鹤寿回到家,把已经回家休养的金掌柜叫过来,仔细问了他们在南海上的遭遇。
金掌柜说:“二东家,在下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向您汇报了呀,当时,你的账房先生也在船上,看得清清楚楚的。”
王鹤寿忙解释道:“掌柜误会了,只是今天听人说起,你们在大陈岛见到老周掌柜了,吾没听你提起这事,所以问一下。”
金掌柜一听,就知道其他三家掌柜,都向东家汇报了周掌柜这事。
他此时却不能承认,那样的话,不是有事瞒着东家吗?
“哦,我没看见,我只顾着选货了。东家知道,我也是第二次出海,怕选错了货,对不起东家。
所以,在岛上的时候,满腹心思都用在选货上了。”
王鹤寿温和地说:“吾没选错人,金掌柜是个负责任的人,这次的回来的货,卖得不错。
金掌柜休养好,就去南京的云间茶楼吧,那里地方清雅,适合待客。
下半年,吾准备装三船货出海,掌柜的可以在王家南京的铺子里,选几位助理。
相信要不了几年,金掌柜也不比那周掌柜差嘛。”
云间茶楼的大掌柜,几乎就是东家以下的第一人,以前,金掌柜想都不敢想的职位,现在却落到了他的身上。
要知道,以前的这个位子,是谢大掌柜的,那是令他高山仰止的前辈啊。
他顿时觉得,九死一生跑一趟南洋,还是值得的。
“谢东家栽培,在下定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王鹤寿又说:“下来,金掌柜也跟周掌柜联络联络,如真是我那侄儿要做海上的生意,让他尽管来找我。
他是我阿兄唯一的孩子,我这个做二叔的,怎么也得拉他一把啊。”
金掌柜要不是有被炒的经历,就要相信他真诚的话语了。
他点点头:“是,我下来去拜见拜见周掌柜,至于背后是不是大公子,周掌柜怎么说,在下就怎么回复东家。”
此时,被他们心心念念惦记的周掌柜,早已随王衍爵到了北京。
王衍爵在朝阳门大街上,买了一间铺子,专门批发从南洋带回来的香料和药材。
为了在北京站稳脚跟,他的铺子里只摆了几个样品,只做批发,不做零售。
在北京这里负责的,正是周掌柜的大儿子周常发,舜华时常把他记成周润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