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今天一大早,五城兵马司的官军包围了龙江右卫,说是要缉拿码头帮的匪徒。zhaikangpei
卫所里都是一帮运军和他们的家属,所谓的码头帮,也只是运军们私底下抱团取暖的组织,哪里就成了匪徒了?
后来才听说,右卫里一个百户曹大运,收留了一帮子江湖好汉,在龙江码头上,向扛大包的力工,和商人们收取保护费。
这个曹大运,从雷五身上学到经验了。
几个月下来,还真挣了一些钱。
渐渐的,曹大运膨胀了,居然干起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买卖。
这种生意,当然比收码头上那些苦哈哈几枚铜板,来钱快多了。
曹大运的胆子大起来,当街掳人的差事也敢接。
俗话说:常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这回,他踢到了铁板,他派出去的打手,被雷和尚砍掉一只脚,当场抓住。
那人很没有骨气,抓到上元县衙不到半个时辰,就把他供出来了。
今天来抓他的,并不是上元县的衙役,甚至不是应天府的衙役,而是五城兵马司的兵丁。
可见,这事情捅到魏国公那里去了。
这些漕运卫所的官兵,早已沦为大明的漕粮运输队员,哪里还有“兵”的样子?
完全没有人抵抗,连曹大运也不敢,他和他手下的几个打手,全部被抓,等着他们的,是砍头流放的命运。
曹栓宝需要赢钱打点,他爹出了这事儿,卫所里的人避之唯恐不及,加上本身又穷,哪里有赢钱借给他?
曹栓宝想来想去,决定到润龙里来碰碰运气。
他知道,他阿爹,欺负雷五是外地人,把人家三台吊架占为己有,雷五已经不认他这个朋友,他也没脸再去求人家。
他想,舜华小姐是个女子,心肠会软一点,他求上门来,舜华应该会帮帮他吧。
舜华睡了两个时辰,起来后神清气爽。
听说谢掌柜把曹栓宝,拦在了前边的铺子里,他却不走,在那里等了两个时辰。
舜华刚遭遇一场祸事,想起曹栓宝那个,利欲熏心的阿爹,就不想与他再有交集。
他让袁鸿宾去处理,看看曹栓宝有什么诉求。
曹栓宝见舜华小姐不愿意见他,十分伤心,但是,他实在是求告无门,对着袁鸿宾,也把自己的来意说明了:
“栓宝是来求救的,如舜华小姐能借钱给栓宝救急,待家中事了,栓宝就来舜华小姐身边,做牛做马,报答小姐的救命之恩。”
袁鸿宾只是问他:“栓宝兄弟,这是要卖身救父?您知不知道您的阿爹,犯的是啥事儿?”
曹栓宝说:“五城兵马司的兵丁,说码头帮是匪徒。
其实不是的,码头帮,就……就是咱们漕运汉在运河上,跑船的时候互帮互助的一个帮会,小子要去为家父分辨。”
袁鸿宾冷笑:“那你知道,我家先生是怎么受伤的吗?”
曹栓宝摇摇头,就听袁鸿宾说:“光天化日之下,我家先生在璇子巷口,被两名码头帮的打手抢掠。
我先生坐的马车,被拉倒在地,我先生,也差点性命不保,你还说他们,不是匪徒?”
曹栓宝惊得目瞪口呆,他阿爹,这是又一次,向他的救命恩人捅刀子啊。
曹栓宝无话可说,他站起来,冲着后院跪下,梆梆梆磕了三个头:“舜华小姐,我曹栓宝对不起您,做了一个忘恩负义之徒。
救命之恩,容某来世再报!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