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容易?舜华想,这时代考举人,比后世考研都难。
“肯定要看,他要是对你好的话,妹子就提醒大爷爷,该给你们办婚事了!”
棋姐儿的目的达到,忙给舜华夹了一块咸鸭蛋表示感谢。
舜华却被她勾起了心事:是啊,刘世祥到北京没有?运河不通,他也没有一封信回来。
今日的场合,却容不得她多想,女宾这边二十几桌客人,还要她招待呢。
舜华连客人都认不完,还是钱婶子热情地跟在她身边,一一为她介绍:“这位是第二大房,第三房头的大嫂子,袁正清的娘。那位是xx房头的三祖阿婆。”
到了后来,连钱婶子也累坏了,直接说:“这位,你叫十五阿奶,那位,你喊姑婆……”
一圈下来,舜华也没记住几个,只把她后世没听说过的各种称呼,都叫了个遍。
正闹着,周阿公来后院找舜华,说是村外的大路上,来了一堆讨饭的人。
护村队的人已经出去守在村口了,就怕这些人冲进来。
舜华一下子懵了,心道:完了,惹祸了。
此时后悔也来不及,飘了,真是飘了!
这次上梁宴,不该办得这样大,明明饥民都抢了她两次了,她还没警醒。
人太张扬,必惹祸殃!
有人家办席,必然会有叫花子来讨饭,一般也就来个三五个,给一点剩菜剩饭,赏几枚铜钱,就打发走了。
如今是灾年,桌子上一点汤渣都不剩,哪里有剩菜乘饭打发叫花子。
舜华知道,那些人并不是真正的叫花子,而是灾民,饥饿面前,尊严算个啥?
“有多少人?”舜华问,声音都有些发抖。
“二田刚回来说有怕两三百人,大路上还有人往这边赶来。”一向老成的周阿公,也慌了。
舜华见周阿公的腿都抖起来,立即站直了身子:“周阿公不急,跟我去前院。”
临走前,还不忘交待钱婶子,帮忙照看后院的女客。
前院坐的,都是袁家村有头有脸的人物,听到村外的紧急情况,个个脸色沉重,等着袁族长和袁鸿泰拿主意。
客堂里,最难堪的是吴知县,他治下的乡民,都成了叫花子,要饭要到他面前来了!
袁族长正要吩咐叫舜华,就见舜华跟着周阿公,脚步匆匆地来了。
“大家不要慌!”舜华站在客堂前的台阶上,招呼众人道,“那些人也是为了讨口饭吃,舜华家今日上梁,来者都是客,就送他们一顿饭吧。”
“袁幺叔……”
袁鸿泰立即站了过来,袁鸿舟、袁鸿亮,还有几位鸿字辈的叔伯都站了出来:“华姐儿,你说,我们做啥?”
舜华也来不及客气:“舟大伯,麻烦你带人,把我家厨房后面库房里的稻谷,搬到院子里来。
祥大伯,你带人用手推车,把这些稻谷运到村外的大路上。
二叔,你带人发粮,每人一升,让雷师父的护村队维持好秩序,领了粮食的,立即出村,不得再回来。
袁幺叔,你得在家里坐镇,把这宴席吃完,才能散,告诉大家,村外的人不用担心,冲不进来。”
最后,舜华来到客堂,向几位目瞪口呆的贵客道歉:“诸位放心,不会有事的。”
吴知县腾地立起身:“还吃啥?本官要去看看,哪里的刁民如此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