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夜空里，都是厚重的阴云遮蔽着一切。
这里，是看不到繁盛星空的。
工业的污染日益严重，人们好像失去了看星星的特权，而山区里，才让天空用真面目示人。
牛乐和林宾白的各自找了个可以小憩的地方，安静的睡去了，他们的鼾声在夜色里飘渺的有些此起彼伏。
可能是太累的缘故吧
太累了，连梦都是空白的。牛乐在夜色微凉中睡的虽然称不上踏实，可也算是有了片刻的休憩和调整。
林宾白比牛乐醒得早一些，对于一个活了很久的人来说，他的睡眠向来很浅。甚至可以说，他的记忆多要比梦境来的更为精彩一些，所以他好似从来就不贪睡，而且是愈来愈如此。
清晨的气息总是很清冽，有股令人感到不同于夜晚微凉的凉爽，好似重启了一切生机般，随着天空的亮度越来越明，嘈杂声包裹的人间烟火气也逐渐弥漫住整个晴空下的城市。
“你怎么醒这么早？我还以为你会多睡一会儿。”牛乐盯着林宾白打趣。
林宾白则淡淡地瞄了一眼牛乐，自顾自的喝着手里的热茶，笑道：“你倒是累了，睡这么久，跟孕妇都有的一拼了。”
牛乐哈哈大笑，不过转头，他看向了林宾白，“你提起孕妇，我才想起来，那个如澄好像怀孕了呢。”
“怀孕？”
林宾白有些震惊道。
“你怎么发现的？”
他更多的是好奇。
“我看她脸上有粗糙的痕迹，想来她那么爱美的一个姑娘家，怎么会有激素旺盛的肤质呢？而且，我还看出来，她总是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的肚子，虽然不怎么显怀。”牛乐回忆道。
林宾白眼底闪过一丝暗淡，当然他是喜欢如澄的，在从古宅出来以后，他对她还有点念念不忘，本想着多接触接触。
谁知，牛乐醒来，就给他了一个失落的猜疑。
牛乐好像看出了林宾白的心思，但是他没有选择安慰，倒是说的更确切了些，“其实让我确定的是，她身上还有股淡淡的奶腥味，那应该是每个孕妇都有的一种气味。我以前听我父母提起过。”
“这么说，如澄是有家室喽？”
林宾白叹气道。
“但要说奇怪，也就奇怪在这个地方。我根本没有查到她是有家室的人。她甚至连男朋友都没有呢。”牛乐不吐不快道。
“没有老公？也没有男友？！”
林宾白皱眉。
“嗯，我对她的社会关系做了背调，根本没有什么男人长期稳定的出现在她的生活里。”牛乐再次声明。
当然，这也同样有些让林宾白困惑，他觉得，这个如澄根本就不像是个随便的女子，可是要是真如牛乐所猜测的那般，那这孩子又会是谁的呢？
林宾白有些好奇，可是抬眸一想，他突然转头问牛乐道：“你跟我讲这些，是”
“我怀疑那个老头有问题，我在想，我们进入古宅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对吧。”牛乐回忆道，“就是那种有点像红枣茶的香气。”牛乐看着林宾白。
“嗯，好像是有那种味道。”林宾白眯眼细想，的确，当时说起那个人骨桃木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奇怪，不是那种桃花的淡香，而是一种红枣茶的香气围拢着整个庭院。
林宾白眯眼，“这么说，你是觉得古宅有问题？”
“嗯，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牛乐点头。
“我们应该再回那个古宅看看情况，至少得再去探探情况才行。”
牛乐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严肃也很认真，他的情绪有点起伏不定的，更多的是在犹豫的时候，想要听取一下林宾白的建议。
如果，他能同意自己的想法，那就再好不过了。
林宾白嘴巴里默默念着，“怀孕的女子、红枣茶的香气、人骨桃木、古宅里的老头，诡书怨气冲天的藏书阁？”
“这些东西之间又有什么必要的关联呢？”
林宾白说着就开始在地上来回踱步，他一边思考，一边抿着手里的茶汤，若有所思的神情弄得牛乐也有些急躁起来。
突然，正当牛乐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林宾白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牛乐道：“你除了觉得古怪之外，为什么唯独对这个古宅这么的感兴趣呢？”
牛乐语塞：“”
接着，他便开口道：“要非要说个理由的话，那就是我在诡书里经历的那件事了。”
“‘那件事’？！”林宾白疑惑。
“就是在那间病房里，我所见到的一切。”牛乐想了想，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刚开始我也不觉得哪个地方有问题，可是，我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你知道的，就是那种那种气味上的东西，我一向对气味很是敏感。”
“气味？”林宾白皱眉。
“对，就是气味。”牛乐看了眼窗外，窗外的晴朗让他的心里多了几分慰藉。
“那病房里的气味，我总觉得很熟悉。是红枣茶的那种香甜的气味，我敢肯定。
而我们从书里出来的时候，你还记得，那间藏书阁里也有股淡淡的红枣茶的清香。”牛乐瞪大眼睛看着林宾白，好似在等一个林宾白跟上自己的思路。
“你的意思”林宾白恍然大悟，“你是说，从一进古宅，我们就被那种类似于红枣茶的香气所迷惑了？以至于后来经历的一切，都是有人在人为操纵我们的意识，在暗中捣鬼？”
林宾白有些激动，他显然是被牛乐的这个逻辑给惊讶到了。
“对，而且，以我觉得，背后的这些人，肯定不简单。”牛乐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林宾白。
“如果不能查出那些躲在背后的人，我们就永远得跟着他们布好的局兜圈子。”牛乐接着道。
“我现在都怀疑，我可以穿越梦境这种事情，都是我的幻觉所为。”牛乐明眸闪烁，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智慧的曙光。
“那这阴谋，可就大了去了。”林宾白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