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左右，陈默开始做饭。
王艳兰打电话来：“要不今天中午就在旁边醉仙楼点几个菜？你就不做了。”
陈默问为什么，王艳兰说：“你小舅子回来了不得搞点好吃的款待一下他呀？”
陈默问：“他醒了吗？”
王艳兰支吾了下说：“呃，好像没有，我等下去看看。”
陈默说：“不用看了，肯定没醒。”
王艳兰有点不高兴。“你做你的，他吃不吃是他的事。”
陈默也有点不高兴，：“菜我已经买了，饭都煮了，今天就这样吧，晚上再说。”说完把电话挂了。
等他把饭菜都做好，送到店里的时候，他发现王元亮还睡在床上。她到柜台找王芷，没看见人，又到后厨去找，看见王芷在不锈钢水槽边清洗奶瓶。旁边码了四筐奶瓶，每一筐是五十个。
王芷看他进来，叫了一声“姐夫”，就继续清洗奶瓶。她带着塑料手套和袖笼，身上扎着围衣，脸上已经有了微微的细汗，几缕乌黑的头发垂在额前，随着她的工作摇晃。
陈默问：“不是有阿姨专门洗吗？你怎么洗上了？”他的语气里透露着关切。
王芷低着头说：“阿姨下午才来，她洗的晚上要消毒，明天用。明天又是元旦，我估计今天下午会有很多人来买东西，消毒锅里的瓶子快不够用了，我现在洗一些出来马上消毒，下午就可以用上了。”
陈默反问道：“瓶子不够就用杯子嘛。”
王芷说：“杯子多少钱一个？五毛，瓶子可以反复用呀，何必花那个钱呢？”
“你真是”陈默心里涌起一阵感动，同时也感到心疼，“你这也太节约了吧，这么越来越像你大姐了。”
“女人都这样，你不知道呀”王芷抬起头，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大姐是该节约的节约，不该节约的还是很大方的，你看她对你们家陈睿的学习、培训，包括吃穿用度，哪样不是最好的？”
陈默没说话，点了点头。
王芷继续说：“大姐其实挺聪明的，就是书读的少了点。”
陈默开玩笑说：“那是，她要是多读点书，估计也看不上我了。”
王芷清洗瓶子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马上又接着洗起来。她低声的说：“怎么会，你挺好的。”
陈默听到这话，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你说在世俗的评价标准里是个还不错的男人，还是说她觉得自己是个不错的男人？他的心跳有点小小急促，他深吸了一口气，想平复一下紊乱了的心绪。他很想搞清楚王芷说的这个好，到底是哪种好。
“我好吗？”
“是呀，挺好的。”
“哪里好了？平凡普通的一个人，还没什么成就。”
王芷没说话，接着把话题岔开了，“中午做了菜吗？”
陈默这才想起来饭菜还放在走廊里。“哎呀”，他惊呼一声跑了出去，“还好，幸好没人撞到，要是撞翻了就惨了。”
王芷听着他的话，笑了笑，继续清洗着她的瓶子。
阳光从背后的窗户照进来，照在她前面的墙上。她眼前的世界一下子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