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母亲？”
姜莲年纪大了，本身就有一些基础疾病。
再加上这次重伤之后，着急让姜宁尽快入道，没有好好休息，这才导致旧伤复发。
虽然江棠的伤心药水让她不至于丧命，但是也仅仅暂时护住了她的心脉，急需后续的治疗。
她的意识陷入了一种空无的阶段，无意中听到了自己的母亲，本能地反应过来。
天底下没有不爱母亲的女儿……
也没有不爱女儿的母亲……
女孩成为女人这辈子需要跨过的最大一座山那便是自己的母亲。
尤其是骄傲的两个人谁也不服谁，姜莲和姜琴虽是母女，却性格不合，甚至因为姜琴反对姜莲和她那个怨种老公在一起这种寻常人家的矛盾和大打一架。
之后，二人关系陷入冰封期，直到十八年前。
十八年前女儿的失踪，姜莲私杀鬼差，甚至还大闹地府。
阳间和地府有严格的协议，活人除非特殊情况不得入地府，同时，地府也必须严格管理鬼魂，不允许发生大规模的厉鬼逃脱地狱，肆虐人间的事发生。
几千年来，二者虽有些小摩擦，碍于条约，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间互相圆场子。
而姜莲居然无视这样的规则，大闹地府，惹得民间驭灵师以及地府差点撕破脸。
就冲着这条罪，也够让姜莲死十几次。
姜家牛没错，可是地府也不是好欺负的！
规矩之所以是规矩，那就是为了约束驭灵师们。
破了规矩，那就得按违规处置。
哪怕姜莲事出有因，地府的威严也不容她挑衅。
最后是姜琴作为母亲出面，向地府赔礼道歉并承诺帮地府做三件事才解决这事。
赔礼道歉是必须的，哪怕是姜家，生于世，就得遵守江湖规矩。
而三件事则最大限度表明了姜家真诚的道歉态度。
地府不能干涉阳世，但是可以驱使一些驭灵师为自己做事。
能让姜琴出手的事，不多，但也有……
比如追拿十八层地狱中逃脱的大凶之鬼……
逃脱地狱的十大凶鬼，姜琴捉了两只，却在捉拿最后一只恶鬼时被奸人所害，丢了性命。
这件事成为了姜莲心里永远的痛……
永远的愧疚和遗憾。
江棠前一个身份是个赛车手，因此他开车的技术一流。
而且，江城的路线，他了如指掌，五分钟就一路狂飙到第一医院。
“母亲……母亲说了什么？”
在即将进抢救室之际，姜莲强撑着不适和疲惫拉着姜宁不肯松手。
“老祖……老祖说，当年的事，她从来没埋怨过你分毫！”
姜宁忍着泪水，望着强撑的外婆，有些结巴地说着。
听完这句话后，姜莲突然释然，微笑着安心暂时闭了眼，任由江棠和其他医务人员将她推进抢救室。
半个小时的抢救后，江棠终于从手术室里出来。
“不用担心，你外婆只是疲劳过度！”
江棠有些疲惫，连日来高强度的工作让他有些乏力。
只是他不愿意，也不想在旁人面前表现出这样的疲惫状态。
“谢谢你……”
除了谢谢，这时候姜宁根本找不到其他词来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意。
“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江棠喜欢隐藏自己的不适，尤其是在姜宁面前。
“明天就该出发了！你外婆已经脱离危险，医院会全权负责，同时特案组也会派人来做安保工作，不用担心有仇家复仇！”
江棠不善于安慰人，他的亲人早就在千年前的天火中死亡。
年幼的他，还没来得及体会什么叫爱，什么叫分离，就孑然一身在世间沉浮千年。
只是，望着姜宁担忧的样子……
江棠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