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意告诉他们,孟彬在地里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把脚割伤了,割掉了两个脚指头,现在人已经送去医院救治了。
沈如意道:“孟彬这次受伤,应该可以回城了。”
男知青里回城的名额只有一个,孟彬已经得到了,其他男知青就没有份儿了。
“女知青这边的名额,还不一定会落到谁头上呢?”沈如意叹口气。
意思就是要看谁对自己够狠谁就能回城。
洛静妍对孟彬不太了解,只知道对方看起来人如其名,斯斯文文彬彬有礼,没想到居然有如此深沉的心机,如此的狠心。
不知道女知青这边因为回城会发生怎样的争斗。
因为知青和社员用的农具都是镰刀,暂时不用归还仓库,等割完了麦子再归还。
镰刀割了一天的麦子,肯定会变钝,必须磨一下,第二天才好用。
家里有磨刀石的用磨刀石磨,没有磨刀石的在水缸沿上杠几下也行。
洛静妍看到陈之裕正低着头用一块磨刀石磨镰刀,一下一下,好像很吃力的样子。
佟建新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起来,我磨吧。”
佟建新这回又回不了城了,他叹了口气,低着头回宿舍里了。
相比于陈之裕的情绪低落,佟建新好似很能看得开,他对洛静妍和洛长天道:“两位洛知青,把你们的镰刀放我这儿吧,我给你们磨。”
洛静妍把自己和洛长天的镰刀交给他:“那就多谢你了,佟知青。”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你们记住自己的镰刀,一会儿拿的时候不会拿错。”
“好的。”
医院里,正在治疗的孟彬躺在病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自言自语:老陈,你别怨我,你想回城,我也想回城,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少了两个脚趾,已经付出了代价。
知青点,知青们干了一天的活儿,要说不累是假的。
老知青还好一点,没怎么吵干活累,新知青就不一样了。
江满月跟洛静妍抱怨了几句。
“静妍,原来干农活真的又苦又累。”
“是累呀,不过,干什么是轻轻松松的呢?农活儿再累,总要有人干才行。”
“哎,苦点累点才能锻炼到自己,我就是想抱怨一下,发发牢骚,明天该上工还得乖乖的去。”
吃过饭后,三个新知青坐在煤油灯下用针挑手上因干农活而被磨出的水泡。
杜艺南因为疼痛和劳累,一直哭哭啼啼个不停,不过,她由于惧怕刘慧芳,不敢放大声,只小声的抽抽噎噎,时不时动手抹一下眼泪。
“呜呜呜,我的手上起了好几个水泡,好疼啊,我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的罪。”
白天的时候,还因为干不好活儿,被小队长训斥了好几顿,在家里,谁敢骂她教训她啊。
“身上上劳累受伤就算了,还要受别人的气,什么时候才能回城,才能摆脱这样的苦日子?”
她看到洛静妍安安稳稳的坐在炕边,手心半露着,她没在对方手上看到半个水泡,于是口气不好地问洛静妍:“我们四个都是新知青,我和珊珊还有满月手上都有水泡,你的手上为什么没有水泡?”
她突然想到了,一定是洛静妍上工的时候偷懒,没好好干活,或者像在火车上一样勾引男人,让男人帮她干活,她自己落得轻松,所以手上没有水泡。
洛静妍故意朝她伸出掌心:“看,是没水泡,还是白白嫩嫩的。怎么样,你羡慕吧,羡慕死你。”
“你一定是没好好干活,不然,你的手不可能是好好的。”
“我的手好不好关你屁事。”洛静妍道:“我的手上之所以没有泡,是因为我的手掌耐磨,手心很硬,不信你把脸伸过来试试。”
“你要我用脸感受一下?”
“是的,我打你一巴掌,你试试威力就知道了。”
“哈哈哈哈。”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杜艺南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沈如意道:“杜知青,人家静妍跟你开个玩笑。你刚才还污蔑人家没好好干活呢。”
“那她的手为什么好好的,我们的手都起泡了。”
“我说了,我的手心硬,要不你试试?”洛静妍朝她伸出了手。
“我才不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