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溶月又一次环视众人,细细地看了一遍眼前的每一位质朴的村民。
随后,她躬身一礼,向着这些村民缓缓地弯下了腰。
她缓缓直身,缓缓说:“不仅仅是行踪就算今日我们没有出现,那些留下箱子之人,又怎可能相信,你们从没打开过箱子呢?”
“若,你们知道这每一口箱子内,都放着如此贵重的物件,试问有谁是能够放过你们的性命的?你们可以不拿,但有些事,一旦知道了,便就只能死。”
“事实上,我之所以迟迟没有对你们出手,并不是我无法出手,而是我始终在想着如何带你们离开这里,”冷溶月接连道:“而离开后,又要将你们安顿在哪里…”
村民们闻言,连连跪拜,脸上满是惊恐与悔意,“求求你,救救我们,我们也只是些普通的百姓。”
冷溶月看到眼前的村民已逐渐觉醒,不禁心头一片轻松,“我知道,有些事你们是无法拒绝的,若当时你们拒绝了,可能也就早死了,但很多事都是可以补救的,你们搬出藏匿在你们家中的所有箱子后,都收拾一下包袱,随我走吧。”
“走?你要带我们去往哪里?”众村民纷纷问道:“我们还能回来吗?”
“你们已不能再回来了,”冷溶月的声音已低沉,“不但不能再回来,且我们走后,还要将这个村落全部给烧毁。”
一村民,说:“但,据我们所知,藏在我们村落之中的箱子也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已被先前来的人全部都给带走了,他们之所以留下这些箱子,也是因为他们根本就带走不了那么多。”
第二位村民,道:“是啊,他们虽然没有你们的人数多,但看起来也并不像是什么坏人啊,且还有几个相当俊朗的少年呢…”
第三位村民,道:“只是,他们当中也有很多女人,那些女人看上去却并不是什么好女人。”
第四位村民,道:“他们拖着沉重的步伐,抬着数口大箱子来到我们村落后,也并没有想要停下来歇歇脚的意思,只是好言赠送给我们一些金银细软,让我们照看好一部分他们无法搬运走的箱子。”
“他们一共多少人?”冷溶月连连思索道:“他们有说要去哪里吗?”
一村民道:“他们应该有两千人左右,并没有说要去往哪里,只是看上来很匆忙的样子。”
“2000人2000人”冷溶月不停喃喃着,“看来‘四林将’与‘十二地煞’的一些部众已经与师父故遗名会合在了一起”
“你师父故遗名之所以能出现在‘秋思阁’入口前,可能也就是这个原因…”谢清澜,缓缓说,“他只是在等人,也只是在想办法拖着我们,其实他根本没必要与我们出手,更没有必要出现。”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冷溶月,说,“我们从‘秋思阁’出来后,起初看到的脚印都是朝一个方向排列而去的,可还未过百米,便是往往反反杂乱不堪的脚印了,这只能说明,他们是反复来回才搬运出众多箱子的”
“你的意思是?”谢清澜迟疑道:“难道,还有另一处隐藏箱子的地方?”
“至少我觉得,这个村落并是他们的聚集点,”冷溶月缓缓说,“虽然我不知道‘四林将’与‘十二地煞’他们分别用怎样的方式去联络部众,但我也意识到,这里并不是他们到的第一站。”
谢清澜,惊道:“难道,我们这一路途径的地方,有一处会是他们最初的集聚点?”
“不错。我们打个比方,若按照‘秋思阁’原本放置的名贵物件来算,至少也是需要五千口大箱子才能搬运完的,而阁中也自是有那么多口箱子的。若集聚点,陆续集结着人,他们反反复复将这五千口大箱子都搬运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的确,但五千口大箱子,且还是十分沉重的大箱子,他们也是绝不可能一下子都能全带走的”
“不错,方才这村民说,他们一共是两千余人,我们暂且按照两千人来计算的话,就算他们集结完了所有人,想要从‘秋思阁’内完全搬出这五千口大箱子的话,也是需要往返四、五趟的。”
“两人共抬一口大箱子,一共五千口箱子,往返四、五趟也是绝对有必要的,”谢清澜顿了顿说,“但,我们好像把女人给忽略了”
“对,这便是我想要说的,起初也许女人会参与到搬箱子的行列中,但出阁走了一段路程后,女人也是绝不可能再参与下去的。”
谢清澜猛然一怔,“若按你这么说,还有绝大一部分箱子,他们仍未带走?”
“是的,”冷溶月点了点头,又侧脸向一村民询问道:“他们共放到你们村落当中多少口大箱子?”
一村民挥了挥手,示意其他村民将藏匿在自家的箱子全部抬出,片刻后,众多箱子已尽数展现在了众人眼前,“就这么多了,嗯一共是500箱”
冷溶月又将眸光重新移至谢清澜的身上,“刚好是个整数,或许也方便他们去记下吧…这样看来,他们来到此处时,共带来了1000余口箱子。”
谢清澜,道:“而留下来,没有搬运走的,是原来需要女人们去抬的箱子?”
冷溶月又点了点头,“想必是这样的。”
一村民紧接着道:“是的,他们走时,女人都没有再搬箱子,而是背上了众多的包袱。”
谢清澜又道:“包袱中会是什么?”
冷溶月笑了笑,“当然是金银珠宝,绝不会是一些臭男人的换洗衣物。”
谢清澜也点了点头,“想必也是,女人们自是知道箱子里都放着什么的,不然也不会断然搬抬了那么久,到了这个村落中的。这世上能让女人如此卖力的,也只有钱财了”
“但,无论怎么样,他们已搬走的箱子也都是少数的,”冷溶月环视着众锦衣卫,此刻的她正在寻找着一人,一个久久未曾说话的一个人,“方展!你给我出来!”
骤然间,锦衣卫中窜出了一个人影来,只见他笑眯眯地对着冷溶月迎面走来,似也在微微弯着腰,一走一探身的不停地作着揖,“我在大小姐,我在”
冷溶月,冷冷道:“方才,我们说的话,你可都听到了?”
方展,趋炎附势道:“听到了,小人都听到了。”
冷溶月,道:“想必你已知道该如何做了吧?”
方展连连探身,点头道:“知道,知道,我这就命人回头去找,定能把余剩的4000口大箱子全部找出来”
冷溶月,讥诮道:“就你和这不足七千名的锦衣卫,能抬走那么多口箱子吗?更何况,你们还要长途跋涉的回到应天府中”
方展迟疑了片刻,弱弱道:“我这就调兵我这就调兵”
“拿什么调?”冷溶月喝道:“莫非,你还真的有另外的令牌或调令?”
方展顿时慌乱,冷汗不断,“没,小人真没,还请大小姐赐予小人纪大人的锦衣卫指挥使令牌一用可否?”
“指挥使令牌是绝不会借给你的!不过,你若想搬走这将近4500口沉甸甸的大箱子,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
“大小姐难道你不与方展一同回去了吗?”方展顿时心中一沉,突感事情可能有些不妙。
——若,冷溶月一同随他回应天府,不但可以减少很多其他江湖势力的阻拦,且还有绝对的把握,能护下这将要搬运的4500口大箱子
——可,若冷溶月不随他同回,一旦在回应天府的路途中出现了任何披露,岂不是要让他一人去承担所有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