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又一人说道:“素栢兄,不要信这丫头的鬼话,我们眼前的‘五绝神针’可是假不了的!”
素衣女子含着笑意缓缓垂目,婀娜一转,走向身后的茶桌前,轻轻斟倒起新的茶水来,“我使出的的确是‘五绝神针’,但这并不能代表我就是冷溶月。”
欧阳素栢,厉声道:“就算你不是,也定然和她脱不了干系!”
素衣女子神情自若,嘴角的笑意仍未退下,她已将茶碗触碰在唇边,凝视着碗中的盈盈绿茶,缓缓道:“近日,我也听闻了很多关于冷溶月的传闻,听说她只是一位十几岁的小丫头,但做得了‘灭影门’门主。”
她手中的茶碗缓缓下移,又渐渐转身,回到了起初的坐凳边,“还听闻她的亲生父亲是那这世间最接近神的‘天翱门’门主郭明轩,而她的生母则是…”
话到此处,她竟一顿,没有再说下去,眸子中却泛起了一抹伤感来,整个人也呈呆愣状,好似勾起了心田上深烙的回忆。
欧阳素栢旋转手中长剑,右手已触碰到剑柄,沉声道:“你说这些是何意?难道是想吓退我等众人吗?”
素衣女子沉默了起来,眸中也失去了神光,她缓缓坐下,又缓缓翘起二郎腿,她没有展平皱起的裙边,而是将端着茶碗的右手轻轻地落在了腿上。
欧阳素栢,又道:“我等今日能够上这武当山,并非是要针对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冷溶月,而是要找她门下‘秋思阁’之人,‘秋思阁’一天不灭,便会祸害武林一天!”
“对,‘秋思阁’不灭,武当绝无安宁。”顿时,众人竟齐齐喝应起来,并一声比一声响亮。
这时,膘肥壮汉魏海一直瞥向素衣女子的眸子,也有了一丝松懈,他掂起钉在掌心的茶桌,向一侧微挪着身子,没挪动一分,他的眸中便多一分窃喜。
就在魏海以为将要彻底远离了素衣女子之时,猛觉心胸一阵钝痛,他一直斜瞥着的素衣女子竟赫然消失了…
他的脸部开始狰狞,他的瞳孔开始放大,他的身子也开始完全挺起,他的目光更是笔直地转向了正前方。
在他眸光中一直端着茶水,稳稳坐着的素衣女子,不但出现在了他的身前,素衣女子手中的茶碗也已变成了一把寒气逼人的钢刀。
而,这把钢刀早已在他用力想要甩开钉在手上的茶桌时,被晃落在了地上。
现下,这把钢刀竟赤裸裸地直入他的胸膛,却是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地插了进去。
——她是何时站起身来的?
——她又是何时放下茶碗,弯腰捡起躺在地上的钢刀的?
——她是何时来到他身前的?
——她又是何时出刀,一刀破心的?
魏海有太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但他也永远想不明白了。
就单单摸了一下素衣女子的手,便丢了性命…
也许,单单摸一下素衣女子的手,并不是魏海的死因,但魏海却的确是个该死之人。
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该死之人呢?这世间又何止一个该死之人呢?
为何偏偏死得会是魏海呢?
这也许是一件可以让人想上三天三夜都想不明白的一个问题。
就算是有人想上六天六夜,也一定脱离不了魏海轻薄素衣女子的举动的。
这好似是一件很复杂的问题,只因没有人敢相信,就因摸一下手,就能丢掉性命这一事实,且是一刀入膛的必杀招式。
难道,这魏海之前便已得罪过这位素衣女子?
事实上,在素衣女子看来,她之所以要杀魏海,并不是因为魏海的轻薄一举,而是因为她极其不喜欢魏海。
女人杀人,一般理由都十分简单,那便是他该杀,让人讨厌得不得不死。
更何况,这素衣女子并不是一位简单的女子。
只因,众人在这一幕下,已然目瞪口呆了起来。
而,使众人怔住得并不是魏海的死,还是一武功招式。
那便是又一个可以代表是‘灭影门’门主冷溶月身份的招式。
——‘沾花蝶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