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明轩对着冷瞳点了下头,随她一同走出了房门,他好似有些莫名的不放心,于是又跟随着冷瞳下了楼去,来到了悦来客栈的一楼。
“郭门主请留步,冷瞳定然会完好的去到‘秋思阁’的。”冷瞳缓缓转身,回眸一笑,道。
“‘秋思阁’并不好找,在群山峻岭之中…”郭明轩话音刚起,就被冷瞳打断了。
她笑了笑,道:“郭门主,冷瞳自有办法找到‘秋思阁’,江湖中每个门派都会有一些门中的捷径的,无论是找人,还是打探消息,我们灭影门也不例外。”
“好,冷瞳姑娘慢走。”郭明轩,拱手道。
郭明轩的这一礼,冷瞳自然知道其中的含义,算是嘱托,也算是托付。可对于郭明轩这样,几乎接近于神的人而言,他是大可不必向任何人拱手行礼的,而眼前的这一礼,也使得冷瞳倍感责任重大。
“一个外来的粮商,居然敢在这甘州城内与闫旭老爷做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冷瞳刚踏出客栈的门槛,就被一家仆的叫喝声止了步伐。
侧脸望去,这家仆带着若干随从,正趾高气扬的怒视着客栈之中,一方桌前的客人。
这方桌前的客人共有四位,面对着他人如此叫喝与轻视,表现得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冷瞳的目光在那四位客人的身上停留了些许,又望向了身后的郭明轩,郭明轩对着她点了点头,冷瞳也心领神会的跃上马匹,在一声马鸣,极快地离开了。
“喂,我跟你们说话呢?怎么?连话都不敢说了吗?”那家仆见四人无一人回应,便又步步紧逼,讥讽道。
“我们做我们的生意,你背后的那位闫旭老爷管得也太多了吧?”长桌前,一客人,沉声道。
“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规矩。在这里,我们闫旭老爷就是规矩!你们可以贩卖粮食,但只能卖给我们闫旭老爷,不得直接售卖给他人!”那家仆,冷冷道。
“哈哈,低价卖给你们家老爷吗?那我们长途跋涉而来,岂不是又赔银两,又赔力气吗?”一客人,冷笑道。
“哼,我们家老爷愿意收你们的粮食,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若我们直接来抢,你们又能怎样呢?哈哈。”那家仆回顾了下身后的一众随从,又讥笑道。
“直接抢?莫非,此地就没有王法吗?再者,我们的粮食是要送与边境的将士的,只是到甘州城内停歇几日罢了。”一客人,接着道。
“这甘州是个好地方,这里商贾云集,每日来来往往的,但你们可见过有运粮的商队吗?”那家仆,森然道。
“确实没见到过,但并不表示,我们不能运粮从这里经过。”一客人,淡然道。
“看来,你们想成为例外?哎,今日若不让你们见识下我们的手段,岂不是坏了这甘州城内的规矩!弟兄们,你们该知道如何做了吧!”那家仆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峻了起来,只见他挥动了下手臂,身后的一众随从,皆摩拳擦掌,气势汹汹地向长桌前的四位客人走去。
“哈哈哈,我见过不知天高地厚的,却实在没见过如此飞扬跋扈的!”四位客人中,一人缓缓站起,握起一黑鞘长剑,朗笑道。
“嘭~噗通~”一声朗笑刚落,向长桌前走来的一众随从便向后飞落开来,使得客栈一脚的桌椅长凳碎落了一地,一众随从在已不成形的桌椅长凳之上惨叫连连,来回翻滚了起来。
“呦,看来你是个练家子,这剑鞘往前一推,便能震倒数人,可敢报上名讳?”那家仆见状,并未被眼前的情景吓到,而是一副有惊无恐的样子,道。
“好说,在下吴森,字子庸,乃天恒门弟子。”吴子庸,笑喝道。
“天恒门的人,怪不得如此狂妄。只是,你们天恒门的翘楚天恒七侠死后,便再无杰出人才出没了,我想你还是收敛一些吧。若你现在跪地求饶,留下粮食,我或许还能饶你们一命!”那家仆,高声道。
“放肆!”长桌之上,另一客人突然怒喝道。
随后,只听“嘭~”的一声,那家仆便躬身向后飞去,重重得跪倒在地。
那家仆用气的擦去嘴角上的鲜血,捂住腹部,嘶声道:“你又是谁?”
“我?我叫赵贵,字君攵,也是天恒门弟子!”赵君攵,怒喝道。
“好,你们给我等着!”话落,那家仆一脸狼狈的跌撞而去,倒地的一众随从也随之奔逃。
“好!四位前辈真乃英雄也。”殇沫连连鼓掌,满脸笑容的向吴子庸、赵君攵等人走去。
站在一旁的郭明轩惊讶地望着殇沫,他不知殇沫何时也来到了楼下,也许是刚刚看得太过出神,才忽略掉了身边的细节。
可殇沫今日的举动,倒有些不同往日。往日里,他这徒儿殇沫虽说不上胆怯,但也绝不会主动理会这些闲事的,更别说拍手叫好,主动迎合了。
郭明轩沉思了片刻,想来殇沫在丘福的军营中应该是经历过什么,也是在离开军营后,殇沫才有了这些变化的。
可,殇沫到底经历了什么?郭明轩回想着与殇沫在军营中的种种细节,唯一空白的记忆,则是离开军营的前一晚,自己一时兴起,与众将士饮酒至不省人事之后的事情了。
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郭明轩是不得而知的,他只知道,当他醒来,殇沫在他身旁,盘坐在地,手持一剑支撑着上身,正熟睡着。
郭明轩当时也并未想得许多,徒儿护着师父也属在正常不过的事情的。再者,那时的自己还沉寂在战士们可能惨死战场的悲鸣中。
“这位小兄弟,不知该如何称呼?”赵君攵打量着殇沫,拱手道。
“哈哈,我叫殇沫,我已记下你们两位的名字了,一个叫:吴子庸,一个叫:赵君攵。就是不知,另外两位叫什么了。”殇沫有些调皮,道。
“哦,在下郑文,字芳栩。”
“在下,周瑾,字冠成。”
吴子庸、赵君攵身旁的两人,先后对着殇沫,拱手道。
“郑芳栩、周冠成…吴子庸、赵君攵…哈哈,四位前辈的名字果然不凡。今日,殇沫有幸见到四位前辈,可否与你们共饮一杯?”殇沫稚嫩的脸上,带着些许微笑,他手指抵着下巴,道出了四人的名字后,又朗笑道。
“小兄弟可以饮酒?不过,我见小兄弟也不过13、4岁的样子,不知这酒量如何?”郑芳栩,问道。
“酒量嘛,试过不就知道了?”殇沫一蹦一跳地坐在了郑芳栩的身旁,倒满了一碗酒后,环视着四人,道。
“小兄弟,我们四人现下显然是惹上了麻烦。要是小兄弟想与我们四兄弟饮酒的话,不妨改在来日?”周冠成一脸严肃,道。
“择日不如撞日,再说了,我与师父是最不怕有麻烦的人,对吗?师父。”殇沫一脸坏笑的向郭明轩望去。
郭明轩只得干笑连连,点头向周冠成等四人示意。随后,他瞥了一眼殇沫,没好气的道:“我先回房中了,有事就大声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