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一柄剑身薄如蝉翼,几近透明的剑突然从天落下,稳稳插在地上,没有丝毫威势,却瞬间震开所有人。
秦佑年,剑老九的胸膛如遭重锤,顿时向后倒飞三丈远,张口连喷数道鲜血,之后两人捂着胸口,颤颤巍巍起身,若不是楚蝶衣在一旁扶住,秦佑年站不稳。
许无名横刀胸前,后退三步,在竖刀劈下,望着空中。
雪白衣挡剑身前,后退三步,眯眼看着天上。
唐子书后退两步,回枪望天。
元老头垮下神色,随即又面露笑容,淡淡看了眼插在地上的那柄透明的剑,轻声道:“千霜剑,蓝公良这个老王八蛋竟然来了。”
沧州十八城三位城主带兵退后百米,纷纷单膝跪地,垂首,恭敬齐声道:“恭迎北蓝王!”
“哈哈哈……元胜秋,当年师傅为了让你活下去延续儒道一脉的传承,师傅选择上山,禁令人间风流不在,你现在都半截入土了,还出来瞎晃悠,岂不是让师傅枉死在百梯上。”
人未到,声先至。
众人寻声望去,一位身着素衣,头上木枝挽发,鹤发童颜的老人一步十米,两步百米,突然出现在千霜剑旁,清风两袖,白眉长须,慈眉善目,有些驼背。
蓝公良,沧州十八城的北蓝王!
元老头慢悠悠上前,挥挥手让秦佑年几人退后,淡淡说道:“什么妖风,把你这个喜好龙阳的老妖怪给吹来了。”
蓝公良双手负在身后,笑着说道:“闲着没事,出来散散心,在沧州十八城待烦了。”
之后,蓝公良皱眉,目光一转,怒道:“锦衣卫的人,内务府的太监,都给本王滚回去!”
不远处的山林间,突然飞出一群惊鸟,然后慢慢归于平静。
蓝公良伸出右手搭在千霜剑的剑柄上,问道:“元胜秋,你不想活了?”
元老头摇摇头,说道:“白活了几十年,老道我想真正活上一次,死也瞑目了。”
蓝公良皱眉,随即展开,淡淡道:“想清楚了,我可以破例再饶你一次,牧老鬼可一直在找机会,毕竟悬山剑宗灭宗之后,儒道一脉还是一直遵循,剑,乃悬山为尊!”
元老头放声大笑,眼角笑出泪光,同时也笑弯了腰,笑过之后,元老头认真道:“那日,浩然天下烧尽儒道一脉的传承,师傅没有走,选择上山,我被师傅一掌推下山,上不去一阶石梯,看着师傅欣慰的笑容,我逃了几十年,也当了几十年的王八蛋,哈哈哈………我不逃了,该去把我的断剑取回来了。”
蓝公良静静看着元老头,片刻后才问道:“为何?”
元老头抬头望着一个方向,缓缓道:“儒道一脉弯曲几十年的脊梁,该挺直了。”
蓝公良一连说了三个好,接着说道:“浩然天下那群伪君子,风骨如草,风吹两边倒,容不下儒道一脉,当初师傅要是愿意搬来沧州十八城住,我们师兄弟又怎会变成生死仇敌,小的时候,你可是一直缠着我给你买糖葫芦,师傅出门访老友,我就去集市上偷了一串,虽然最后一串糖葫芦只剩了一颗,你还是吃上了一直嘴馋的糖葫芦。”
元老头闭上双眼,久久才平淡道:“师傅只有我一个徒儿,那一颗糖葫芦,我会还你。”
蓝公良落寞道:“阳干剑断了,千霜剑是儒道一脉的传承阴剑,这么多年我也用顺手了,就看你能不能活着来沧州十八城,我等你,师弟。”
蓝公良拔出千霜剑,转身就走,走的很慢,他身后跟着沧州十八城的人马。
秦佑年后背伤口倒上剑老九给的药粉,已无大碍,目光复杂的望着元老头,那个整天嬉笑没个正形,坑蒙拐骗偷样样不落的元老头不会再有了。
许无名收刀回鞘,对着秦佑年躬身行礼,道:“少主,属下先回去复命。”
许无名走时,秦佑年在他的左手手腕上看见锁链吴勾的刺青,和连山剑墓上见到的一般无二。
雪白衣盘腿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剑老九撒上药粉,休息一会儿,便活蹦乱跳,除了身上血迹扎眼外,俨然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拍拍秦佑年的肩膀,笑着说道:“秦公子,我在京城等你。”
秦佑年点点头,轻声道:“去京城,青楼吃花酒,我们不醉不归。”
剑老九上前,拉着满脸不服气的唐子书离开了。
元老头驻足,负双手在身后,抬头望着一个方向很久很久。
官方吐槽:(秦公子,元老头变了是不是突然有些不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