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枚一阵反胃,谁会这么用比喻啊,沐春的脑回路可真的是奇葩。
“也有可能现在已经完全腐烂了,也可能像视频一样经过真空处理,非常新鲜。”
“越说越可怕,不过的确都有可能。”
张枚随后将她之前和楚晓峰交流的问题又对沐春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张枚盯着沐春的脸,想从上面看到一些她想要的答案。
“我的想法和教授基本一样,很多人缺乏拒绝他人的勇气,因为很多人同时缺少被讨厌的勇气。刘美的过去张律师了解吗?她是怎么样一个人,她和父母之间的关系如何?她是不是有可能出现你所希望出现的那种情况。”
张枚被沐春的观察力吓到了,嘴唇微微颤动,幸而方才点了两杯咖啡,现在她还能将拿铁放在嘴边,遮掩一下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沐春却好像根本没有看见,自顾转过脸,环顾整个屋顶花园,像不知道要去哪里采蜜的蜜蜂一样。
“沐春医生认为我希望出现的情况是什么?”
张枚的问题刚一问出,沐春立刻回答道:“你希望刘美并非出于本意杀害池田近。”
“正是,不得不说你真的很厉害。”
“我一点也不厉害,能想到这种方式帮助刘美的人才厉害。”
分明是话中有话,话里藏刀。
张枚忍耐着,是她有求于人,要是沐春能想到办法,她无所谓丢一些面子这种小事。
“我知道她罪有应得,但是两家是朋友,而且胡娜他们家也一直致力于公益事业。”前一句刚说完,后一句立刻跟了上来,张枚迫不及待地解释自己并非认为致力于公益事业的人,或者说那种为了慈善事业捐款几千万的人,就应当获得某些特殊的权利,张枚认为有必要表达清楚,以免引起沐春误会。
“我知道您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会认为张律师会想要告诉我刘美家做过多少好事,所以应当对刘美网开一面这样的话,因为我说了不算,谁说了也不算。”
沐春摊了摊手,张枚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看来是她自己多虑了。
“但我们需要帮助刘美,需要有人帮助她!”
张枚惊讶不已,沐春为何突然会这么说。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这么说?现在整个绕海没有人想要帮助刘美,甚至律师协会这边大部分律师都表示拒绝接受刘美家人的委托,这起事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也是没有办法。”
“总有人要去做啊。”沐春淡然地说。
“我不明白,说实话我糊涂了,我想了很多天,都没有想到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刘美减轻罪行,以我的经验都做不到,现在又没有其他专家愿意帮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找到心脏这件事上,刘美自己又完全不配合,连她父母的话也不听,我实在没有办法,才想到沐春医生之前说过的那些话,你说过有可能一个人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刘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的情况和陈丰不同,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张枚绝望了,如果刘美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那就毫无回旋的余地,一点减刑的可能都没有。
蓄意谋杀并且毁坏尸体,这样的罪行,逃不掉的。
“有一种情况如果被证实真的存在,那么刘美的死刑就有商量的余地。”
“什么情况?”
“教唆犯罪。”
张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果背后有人教唆,的确是可以改变现在的局面。”
“不是改变现在的局面,现在我还不知道背后究竟是什么,还在调查中,我一会去见一次刘美,顺利的话,应该很快就能知道究竟是不是有什么人通过什么方式教唆或者诱导刘美犯下那样的案子。”
“刘美是个成年人啊,杀人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诱导。”
张枚摇了摇头,突然有些沮丧。
“彻底调查之后就会知道了,另外,成年人也未必不受诱导,不法商家用健康之名兜售廉价无用的商品给老年人,牟取暴利;一些人用迷信手段欺骗家里有病人的年轻人,什么神仙再世,只要吃下他们开的药,或者是按照他们说的方式去什么方位寻找男性或者女性医生,手术就会成功,仅仅是几句话,就会让人们相信这样做真的能够帮助病人。
我们现在听来简直都是一看就能识破的骗局,但是人心是很脆弱的,人的自由意志也并非无时无刻都存在着,有时候人是很容易陷入某种信任关系之中,产生一种,不得不这么做,或者真的应该这样做,早就应该这样做,一定要这样做的想法。”
“听起来像是邪魔外道,xie教的感觉。”
“正是如此,一种洗脑,还记得刘美视频里的那些话吗?这些话是刘美在哪里听来的?是在哪里学来的?刘美墙上的那副【审判】是谁画上去的,为什么画上去,目的是什么?这一切是不是有什么关系,这些关系的背后藏着怎样的秘密?”
“你是说,刘美有可能是被人控制了,被骗了?”张枚愣愣地看着沐春。
“必须做这样的假设,我们帮助刘美,其实是为了帮助其他更多的人,我们不知道他们是谁,我们不知道背后的那个人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做这一切,为什么诱导刘美杀害池田近。
这一切都是我们必须帮助刘美的原因,因为不做这件事,更多人可能会卷入这场噩梦之中。”
“我明白了,我和你一起去。”
话音刚落,刘一明走了过来,将一个大盒子放在沐春面前。
“usaki不在绕海,店员说她出国去了,不过,店里所有在售的香氛都在这里,我全都要了一份。”
“付钱了吗?他们家的香水超级超级贵的。”,沐春想到之前在素食店,店员说出1800的价格,看着眼前大大小小几十个瓶子,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
“多少钱,我来付就好了。算在胡娜身上。”
“胡娜阿姨已经够难的了。”刘一明说,“没关系了,按照沐春医生的意思,让我不要说是来办案的,虽然我穿着警服,不过我向店员解释了,只是女朋友有一次无意中拿到一瓶这里售出的香水,觉得味道特别好闻,但是瓶子丢了,包装也找不到,更不知道那款香水的名字,作为痴情男友,我准备全部买回去让她慢慢找。
店员看到我这样的客人自然是高兴得很,于是我又趁她帮我打包香水的时候打听了很多关于usaki的事情,只是没发现什么特别有用的线索,usaki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京岛人,因为喜欢养殖花草,来绕海创业,开了这家咖啡店以后,也的确赚到一些钱,但是听说利润并不大,所以usaki还要两头跑,在京岛那边教授一些花艺课程。最近就正好不在绕海。”
张枚听完刘一明的话,皱了皱眉头,“可是你穿着警服,虽然看上去只是和店员随便聊聊,但店员一定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usaki,这个usaki的事情我也听马路警官说了,他说沐春正在怀疑一种香味是不是?”
“嗯,不用担心警服的事情,这是实现计划好的。
故意让刘一明身着警服,就是为了让店员去告诉usaki,这样一来,好让她做好准备,心里有了准备她就会去思考如何应对,如果她真的和这些事情有关,那么我们下次再来调查的时候离真相就会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