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边强忍着刺骨的寒冷,一边哆哆嗦嗦地弯下腰去,从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艰难地捡起各自散落一旁的武器。
每个人都显得无比紧张,神情惶恐不安,战战兢兢地瞪大双眼,警觉地注视着周围每一个细微的动静和变化。
而那位站在众人前方、看似沉稳老练的中年大叔,在向身旁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匆匆交代完毕后,随即伸手一把抄起搁在身边的那把锋利厚重的大刀,然后小心翼翼地迈开脚步,一步接着一步,缓慢却又不失警惕地朝着展一博娘亲所在的方位缓缓靠近。
果不其然,正如他之前心中所预料的那样,当他终于走到那个指定地点时,四下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物或者人影。
于是,中年大叔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紧握的大刀刀柄,压低声音对着空旷无人的四周轻声喊道:
“不知来者何人?在下乃是黑云寨的寨主——程武昌!阁下藏头露尾,想必也是有难言之隐。不知在下是谁,可否出来见一面?”
程武昌心里暗自思忖着,如果来人并无恶意,那么不妨主动现身与对方好好商谈一番。说不定双方各自退让一步,平分一些财物,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就能迎刃而解。
可万一来人居心叵测,怀有敌意,那么即便现身暴露行踪,至少能清楚地知晓敌人所在之处。如此一来,也好过始终被敌人隐匿于暗处,而己方却在明处,如同待宰羔羊般一无所知。
然而,任凭程武昌如何绞尽脑汁地设想,他万万没有料到前来之人竟是一个灵魂!而且更为出乎意料的是,这位灵魂其实并没有丝毫恶意,仅仅只是希望他们能够施以援手,拯救自己的儿子罢了。
就在此时,展一博的娘亲不禁心生犹豫。只因她刚刚听到了程武昌的自报家门,得知他乃是黑云寨之人。
单听这名号,再瞧瞧眼前这群人个个面露凶相,口中还“老大”“老二”地叫嚷着,便心知肚明这伙人绝非善类,多半不是山贼就是土匪之流。
展一博的娘亲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眉头紧锁,眼神游离不定,脑海中思绪万千,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始终找不到人的程武昌,则显得愈发焦躁不安起来。他紧紧握住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大刀,手心里满是汗水,刀柄已经被攥得微微发烫。
他不停地在原地转着圈子,步伐凌乱且急促,犹如一只受惊的野兽般警惕地张望着四周,生怕有人会突然从黑暗中的某个角落冲出来,对他发动致命的袭击。
展一博的娘亲在内心深处经历了一场激烈无比的思想斗争。她不断地拷问自己:程武昌究竟是善是恶?是普通的土匪还是穷凶极恶的山匪?
最终还是母爱的光辉占了上乘,所有的疑虑和担忧在此刻似乎都不再重要。因为作为一名母亲,她心底最强烈的渴望便是让自己的孩子能够活下来。
她深知,如果将这些人引导至自家儿子所在之处,或许儿子尚有一线生机。即便日后儿子真的走上了歧途,成为了山匪或者土匪,甚至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那也好过此刻就让他命丧黄泉。毕竟,活着才有希望,才有改变未来的可能。
而且,万一这些山匪并不愿意救助儿子,那么儿子最坏的结局也不过就是当下这般死去罢了。无论如何,情况总不至于变得更糟糕了。
倘若儿子将来真的作奸犯科、无恶不作、坏事做尽、丧尽天良,那么所有的恶果与罪孽,就让她这个当娘的一人承担吧!只要儿子能好好地活下去,一切都是值得的
展一博的娘亲站在阴暗之处,心中已然做出了决定。即便日后她身入地府,也绝不会选择投胎转世。如果自家儿子犯下罪孽需要偿还,那么所有的罪责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扛下。
她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替儿子赎罪,向那些可能被儿子伤害的人们赔罪。只要能让展一博安然无恙地活下去,其他的一切对她而言都不再重要。
想通这些后,展一博的娘亲再次挥动双臂,顿时阵阵阴风呼啸而起。那阴冷的风声仿佛在向程武昌传递着某种信息,示意他自己依旧守在原地未曾离去。
然而,程武昌却误解了这阵阴风的含义。他误以为这是对方故意发出的挑衅,因为尽管阴风吹得厉害,但那个人始终藏头露尾不肯现身。
“哼!看来我们之间是无法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一谈了。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也别再躲躲藏藏了,有种就直接出来跟我决一死战!”程武昌大声怒吼道。
展一博的娘亲听到程武昌这番话,不禁暗自叫苦不迭。她心里很清楚,程武昌完全误会了她的意图。可是此刻的她就算想要走出去表明身份,程武昌也根本看不见啊!这可真是进退两难,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呢?
展一博的娘亲此时心急如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急得团团转。要知道,她此次前来本就是有求于人啊,但眼下的状况着实令她感到棘手万分。
一边是活生生站在此处的人,另一边则是已然化作灵魂状态的存在,二者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根本找不到直接交流沟通的方法。
倘若真能如此简单地实现对话,那么当初他们也就无需这般大费周章,更不至于眼睁睁看着自家儿子一直昏迷不醒躺在那里了。
此时此刻,展一博的娘亲绞尽脑汁、拼尽全力地思索着对策,一心想着究竟该怎样才能成功将程武昌引诱到指定地点呢?
而身处黑暗之中的程武昌,则一刻也不敢停歇,不断地转动身体,警觉地倾听着四周传来的每一丝细微声响。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除了他自己脚步踩踏地面所产生的声音之外,再无其他任何异常响动传入他的耳中。仿佛周围的一切寂静无声,所有的动静仅仅源自他自身而已。
程武昌的内心同样忐忑不安,七上八下如同打鼓一般。毕竟,如果对方始终隐藏在暗处不肯露面,却又时不时从背后放出一些阴险狡诈的招数,以他一人之力恐怕还真难以招架得住。
更何况,单从目前这种诡异莫测的情形来看,估计此番前来之人的武功定然不在自己之下。
与此同时,展一博的娘亲依旧在坚持不懈地挥动着双手,试图制造出阵阵阴风。只因她如今身为灵魂之躯,所能施展出来的手段实在有限,除此之外便再也无能为力了。
更为糟糕的是,即便她开口说话,那声音对于程武昌而言也不过是虚无缥缈的存在,完全无法传递到其耳中。
而且由于灵魂体的特殊性,她甚至连最基本的触碰物品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突然间,展一博的娘亲惊诧地察觉到自己所掀起的阵阵阴风,竟然有着超乎寻常的力量。
这股阴森的风不仅能够卷起落叶,而且还将它们裹挟其中一同飞舞。望着那满地零乱不堪、四处散落的叶片,她的脑海里猛地闪过一道灵光。
此时此刻,一个奇妙的念头如闪电般划过她的思绪:倘若能够巧妙地运用这些被风吹动的叶子,将它们精心排列组合成为一个个清晰可辨的文字,那么是不是就能向程武昌传达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和诉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