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奚年纪小,又是个单纯直白的人,所有心思情绪全都表现在脸上,一眼就能让人看穿。所以这样的她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而她这番话瞬间就引起众人的认同。“对对对,没错我们逍遥谷就是这样的!”
“我跟你说,外面传我们逍遥谷的人多可怕,其实都是碧神宫那些伪君子造谣的。”
提到碧神宫他们一脸不屑,“那些人嘴上满口正义道德,实际上就是一群卑鄙无耻的小人。”
“哪像我们逍遥谷,率性而为,无拘无束,我们跟那群满嘴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不一样,我们逍遥谷都是真汉子。”
即墨奚双眼晶亮,“你们是逍遥谷的人?”
她双手托腮,漆黑的眼眸带着显而易见的崇拜,像极了那些追星少女遇到偶像时的模样。商队的人很受用,挺着腰杆点头道,“没错。”
“哥哥说你们很厉害。”
即墨奚天真道,“可以帮我找哥哥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不是不知道他在哪?怎么就确定你哥哥一定在魔鬼城?”
即墨奚鼓着腮帮,“他被月翎音掳走了。”
月翎音背叛碧神宫加入逍遥谷这件事并不是秘密,所以她找到魔鬼城也没什么不妥。毕竟所有人都知道,魔鬼城是逍遥谷的大本营之一。不过她哥哥被月翎音掳走?“不可能,你哥哥绝对不可能被她掳走!”
商队领头的男人拎着水壶灌了一口,动作洒脱不羁,语气却十分肯定。“为什么?”
距离很近,即墨奚能闻到那水壶里的酒味,可见里面装的不是水而是酒。“谢姑娘。”
人群中一位长相清秀的男人开口。他五官周正,皮肤很白,却是白到近乎透明,病态那种,看着好像下一秒就驾鹤西去似的。他轻轻咳嗽着,冲即墨奚笑着说道,“我可以作证,他说的是真的,绝对不会骗你。”
即墨奚看了他一眼,“可是他们说哥哥被掳走,月翎音喜欢美貌男子,肯定是她没错!”
她一脸笃定,又说,“哥哥长的很好看,跟我一样。”
众人看着那张只能算清秀佳人的脸沉默了,到底谁给她的自信认为这张脸能被月翎音看上?可她笃定又执拗,非认定是月翎音掳走她哥哥。“谢姑娘。”
那俊秀文弱的男人脾气很好,再次开口,“月宫主不可能掳走你哥哥。”
即墨奚一脸不相信。“月宫主呢她从前确实喜欢掳掠美貌男子,但她从未强迫那些男子,都是自愿的。而且这是从前,大概半年多前月宫主救回一男子,她对那男子很钟情,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此后再没有掳掠过任何男子。”
这些事外人不清楚,但魔鬼城的人却都十分清楚。即墨奚低头沉思,月翎音有了心上人?那她为什么要掳走谢衍!难道那个少女不是月翎音?还是有人假扮月翎音?这瞬间,即墨奚脑子里想了很多,但不管如何,她还是要进魔鬼城一探究竟。“可是,可是……”即墨奚茫然无措,结结巴巴却又说不出什么。那模样,分明就是被人给诓骗跑来魔鬼城的。“谢姑娘,这是我们翟军师,他从来不说假话,而且这些事你只要去魔鬼城问一问都知道。”
翟孝方看着她问,“你还要去魔鬼城吗?”
即墨奚沉默许久,脸上露出一抹坚定,“我要去找哥哥。”
看她这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模样,翟孝方没再说什么。倒是那领头说道,“你这丫头倒是有毅力,但我告诉你想去魔鬼城没那么容易,小心一不注意就喂了妖兽。”
“我能保护自己。”
那人撇嘴,想说些什么却被翟孝方阻止,便扭过头继续喝酒。一众人聊着天,即墨奚则好奇的观察这片峡谷。峡谷藏在山坳里,四周青山绿水,一条小溪蜿蜒直下,哗啦啦的水流像是交响乐。可这里哪像有沙漠的样子?不是说魔鬼城的入口藏在一片沙漠中吗?而且这些人都坐在这,像是等待着什么,即墨奚怀疑进入魔鬼城可能还需要什么契机。“谢姑娘。”
翟孝方走过来,在即墨奚对面的石头坐下,“我叫翟孝方,谢姑娘肯定好奇,为何这里是入口却不是一片沙漠吧?”
翟孝方说话的口吻,让人感觉很舒服,跟商队那些逍遥谷的人感觉不太一样。即墨奚看着他的脸,“你生病了吗?”
“无妨,多谢姑娘关心。”
翟孝方看着远处,“其实魔鬼城的入口有一个隐藏阵法,两日后当月亮高升的时候就会显现。”
即墨奚点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众人在山坳休息,他们连帐篷都没有搭,铺了些衣服就那么随意的睡在地上。只有翟孝方待遇比较高,独占一个帐篷,他一直在咳嗽,但身影却笔挺如松。他身上有种特殊的气场,莫名的就叫人信服。即墨奚稍微离远了些,同样取出一些衣服和毛毯,就那么铺在地上睡觉。夜渐渐深了,一切都变的静悄悄。即墨奚蜷缩在角落,后背紧紧贴着岩石,她看似睡的很熟,但一点风吹草动就立刻睁开双眼。凌晨的时候,即墨奚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但她并没有睁开眼睛,只竖起耳朵听着。是两个人在靠近,还在悄声的交头接耳。“这丫头长的虽然不漂亮,但挺嫩的,要不要趁机弄了她?”
那人言语放荡,哪怕没有睁眼都能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一人道,“你别惹事,翟军师和聂队都在,被他们发现小心剥了你的皮。”
“嘁,搞什么啊!”
他语气中颇为怨怼,“我们逍遥谷的人向来无拘无束,可翟军师跟聂天恩来到魔鬼城后我们都成什么了?弄个女人而已就上纲上线……”“行了你别又犯浑,走吧。”
两人嘀嘀咕咕,男人不情不愿被拉着往回走,根本没注意脚下一朵长着獠牙的花花狠狠朝他的小腿咬上去。“啊——!”
一声惊叫,男人疼的一个趔趄直往前扑,扑通一声砸在冰凉的溪水中,溅起一阵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