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记得也不在意,咏芝则是除了自家娘娘吩咐,与皇上吩咐,谁的话也不放心里。
她没有叫轿辇,也没穿花盆底,只穿了宝蓝底品月缎彩绣折枝桃蝶夹袍,梳了两小把头,头上随意插了几支扁方。
出了翊坤宫,婉清顿觉压抑。
入目之处,尽是高墙;由墙构成一条又一条甬道,人在其间活动仿佛在一个个小小方块中游移。
婉清走了一会也没心思探地,一则四周尽是高墙,一不注意就会走岔路;二则走在这种小小方块中,说不出的憋闷。
她打算去华妃常去的御花园透透气。
御花园就在坤宁宫北边,离翊坤宫并不远。
【这些花草也不怎么样,还不如当年在深谷里那些野花野草有灵气】
到了御花园,婉清并未被花园中各争奇斗艳的花草树木吸引,美眸里闪过一丝嫌弃。
“娘娘,可要去前方歇歇?”
“好。”
一行人行至花园里一处亭子,婉清也有些累了,入亭歇息。
她才坐下,便有花园使女奉上热茶、糕点。
原来御花园时时都有人值守,远远看到有人来了,便会早早作好准备随时侍候。
当然,也得看来的人是谁,若是普通贵人、常在答应之流,值守的人是不会上赶着讨好;甚至就算有吩咐也不理睬,拖三拖四。
若是像华妃这样有宫权、家世好又有宠的妃嫔,则不需吩咐,巴巴儿上前讨好。
婉清端起茶碗轻呷两口,一双清冷眸子不着痕迹打量并记下路线及景色。
不远处,在宫里闲得无聊出来逛逛的齐妃眼尖看到婉清,眼珠儿转了转朝婉清走过来。
“哟,这不是抱病的华妃嘛。不是病得连给皇后请安都去不了,怎的还有精神来御花园游玩?”
齐妃走到亭边,口里说着尖酸的话,还故作仪态拿帕子掩嘴。
婉清清凌凌眼神扫过去,认出这是记忆里和她不对付的齐妃。
她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不理会——齐妃把华妃当大敌,不过华妃却从来没把这个蠢货放在眼里过。
她更不想理这个眼睛里闪着清澈愚蠢的家伙。
齐妃被婉清这一眼看得浑身不自在。
【华妃眼神怎么越来越可怕了?这气势,皇后娘娘都没她足!】
【呃,不对,大家都是妃妾,她凭什么这样看我?】
齐妃心里气不过,偏又菜又爱玩,非要挑衅不可。
“华妃你什么意思?本宫和你说话呢!哼,装病也不装像些,本宫要去禀告皇后娘娘,治你欺瞒之罪!哦,还有大不敬之罪!”
婉清听着齐妃气急败坏的话,心中并无一点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滚。”
红唇轻启,婉清冷冷吐出一人字算是回应。
“你,你说什么?你意敢叫我滚?华妃你别太过份!你我同为妃位,你敢……”
齐妃被气得快炸毛,华妃凭什么叫她滚?
气炸的齐妃要和婉清争论,可婉清清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神甩过来,却吓得她把未出口的话咽回喉咙。
天哪,这眼神真的太吓人了!仿佛她再多说一个字,就会被削去一块肉一般!
“你,你给本宫等着!”
齐妃落荒而逃。
婉清收回眼神,没把这事儿放心里。
华妃平等看不起后宫包括皇后在内的每个人;而她则是平等对所有人无感,包括这座皇宫最大的主人,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