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晓静也听到刚才释峰的话,走出来拍了下释小北,说道:“你还愣着干啥,赶紧让大姑进去坐坐啊,这太阳热的。”
释小北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帮大姑拿了包袱,让她进到大厅坐了。
两个孩子,小的是男孩,大概4岁左右,大的是女孩,六七岁,正怯生生地看着释小北。
“你……你就是小北吧?长这么大了啊,来来,小牛,大妞,快叫表哥!”
“表哥!”两个孩子,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叫道。
叶晓静从桌上的果盘里,拿了三个桔子,分给大姑和一双儿女,又给了这两个小孩每人两个糖果,说:“大姑,你们该累坏了吧?来来,吃点水果。”
俨然一个女主人一般。
三婶抓着一个茶壶,从厨房走了过来,给她们三个各倒了一杯茶水,说:“姐姐,来,带着孩子,喝点凉茶,这天气太热了。”
大姑一再道谢,端详了下三婶,问道:“这位妹妹,你就是我弟弟的对象吧?”
三婶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她和释峰,离初十他们办喜宴还有两天,也不好承认这个关系。
“是啊,大姑,他们过两天就办喜事,你们来了正好,在这边住上一天,到时一起热闹热闹。”释小北笑着说。
大姑面露尴尬之色,说:“怎么好意思呢?”
“是是是,老姐,你真是不好意思的!你做了什么事,你自己清楚,你说你怎么好意思,来我家,还在我家住下呢?”
这话说的!
释小北说道:“爸,你不能这样说,大姑可是你姐姐,是有血缘关系的,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事,怎么得罪了你,你也不应该这样对待她啊!”
“不能怪你爸……小北,是我太自私,自作自受……”大姑说着,哭了起来,两个孩子见状,也跟着哭了。
大厅里哭声一片。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释峰咆哮道,“妈临死的时候,你怎么不哭?我老婆躺在卫生院的时候,你怎么不哭?”
听了释峰的话,大姑哭得更厉害了。
张三、小莲和叶晓静在一旁,作为外人,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释小北也懵逼了,他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么生气。
“爸,你倒是说说,大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恨她?”释小北觉得,不把事情说出来,这紧张尴尬的气氛就永远得不到纾解。
释峰本来不想说的,但是现在家里内外,实际主要是释小北在做主了,也不好逆他意思。
“你眼前这个大姑,我的亲姐姐,十七八岁,就跟着隔壁青平村的牛二私定终身,肚子也搞大了。那时,咱国家还没解放呢,你爷爷早年参加红军,在战场上牺牲了,你奶奶含辛茹苦的,一把屎一把尿,把我们姐弟养大。”
释峰边说,边拿出烟袋,卷着烟。
“你姐姐那时昏了头了,去山上砍柴,见了几次牛二,也不知被他灌了什么迷魂药,就魂不守舍,要跟着他过。你奶奶不同意,她就跑到河边,说要跳河,没办法,你奶奶只能一抹眼泪,默许了他们的事。”
“那牛二,是个混账,好吃懒做的,家务活都是你姐在做,还要去队里劳动挣工分。这牛二倒好,天天在家躺平,指手画脚的,后来,儿子生下来,才收敛了点,跟着去田里干活了挣点工分补贴家用了。”
“那她的儿子呢?也就是我的表哥,去哪了?”释小北问道。
释小北划了根火柴,点起烟来,说:“你那表哥,10岁的时候,去偷他们村集体地里的玉米,被人发现后,跳到河里,就淹死了。”
大姑听到这,本已稍微稳定的情绪,又掩面痛哭起来。
“你说,穷就穷吧,也不来走走亲戚,看看你奶奶。后来,你奶奶生病,快死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要见见你这大姑,我也派人去叫她了,但是,直到你奶奶咽最后一口气,她也没出现,小北,你说,她是有多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