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出考场没多久,就看到外面的茶摊上正在等着的方亦行。
每年学子们来这开兰县考试时,都有许多商贩在这考场外支起自家的摊子,倒也能赚些银子。
方亦行见他们俩出来,一点儿也不惊讶的样子。
余文彦和余文策两人提着自己的考篮跑到方亦行跟前。
“看你们神色轻松,似乎这次考试对你们来说是十拿九稳了?”
“回夫子的话,相比最后那几场模拟考,学生觉得这次考试倒是没有那几次发挥的好。”余文策皱紧了眉头说道,似乎是对自己不太满意的样子。
“哦?你的前两题是如何答的?”
余文策便将自己的答案复数了一遍。
这刚考完的试,又是自己认真写的,再加上余文策他那看几遍就能背下来的本事,很快就背出了自己的答案。
茶摊旁边还等了些人,这些人都是在等里面考试的人,不少都是学生家长。
他们听不懂余文策在说什么的,只觉得这小童当真厉害,小小年纪,记忆力竟这般好。
而能听懂答案的人,则是瞬间对余文策刮目相看,本来还觉得自家孩子十分优秀的人,此刻也不得不承认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方亦行听完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尚可。”的评价。
搞得刚刚那些在心里觉得余文策实在太优秀的人立刻在心里骂了一声方亦行。
这么好才能得个“尚可”的评价,这人真是太吝啬自己的夸奖了。
方亦行又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余文彦问道:“这次考试的诗帖你作的如何?”
还不等余文彦自己说话呢,旁边的余文策就兴奋的说道:“兄长这次的诗肯定没问题!”
“是我之前让他作过的诗?”
方亦行虽然是用疑问的语气问的,但很显然的是,他对自己的这个推测是满怀信心的。
“夫子料事如神。”
周围的人间方亦行只问余文彦诗帖的事情,对前面两题丝毫不提,似乎是很放心的样子,这让这些人的心里就像是有根儿鸡毛在挠痒痒似的,好奇急了。
但是这几人都不说话了,他们也不好冲上去问。
只是心中好奇,这两个小童究竟是哪家的小公子,这可真是不得了啊。
只有一个人,看到余文彦他们两兄弟率先出来之后,那眼光瞬间就变得阴毒起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俢然。
许俢然自认为他将许文滨教的极好,还给他请了京城中最厉害的夫子,就连夫子也是经常夸他,可今天,方亦行那个狗东西的弟子都出来了,许文滨还没出来,难道多年前他被方亦行压了一头,现在他的儿子,还要被方亦行的徒弟压一头吗?
过了好一阵,许俢然才终于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最终的成绩还未公布,出来的早并不能说明什么。
自他们出来的时候起,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放出来一批提前交卷的人。
余文彦和余文策乖乖在方亦行身边坐下,一起等着乔沛和柳辛出来。
第二批人出来时,他们没看到乔沛和柳辛,只看到了许文滨,对方臭着一张脸,待他看见余文策也早就出来了,脸色顿时变得更臭了。
不过这三个就没一个想搭理他们的。
又等了一个时辰,乔沛和柳辛都一脸喜色的出来了。
刚走上前,余文彦就笑着说道:“我猜你们高兴的事儿肯定同我是一样的。”
他们几人对视一眼,都纷纷笑出声来,毕竟这随意就能作出好诗来的本事,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方亦行也站起来说道:“走吧,一起回酒楼用饭。”
之前在考场时,他们也都只用了一些冷掉的面饼,出来之后又记挂着同伴,这会儿一下子放松下来,且看乔沛和柳辛也挺放松的模样,便知两人应是也答的不错,方亦行不提还好,这一提他的肚子就立刻咕咕叫起来。
几人回到酒楼时,这里的人还很少,
酒楼老板一看是他们,便立刻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几人酒足饭饱之后,方亦行又留下了乔沛和柳辛问他们是如何答卷,余文彦和余文策回到房间之后,只是闭目养神而已。
方亦行早已嘱咐过,这不过是县试的第一场,万不可就这样放松下来,更不能随意乱了自己的时间和节奏。
方亦行在问完乔沛两人如何作答之后,心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若是这次考试顺利,他们两人也能有些资本在这世间立足了。
他们几人有休息和放松的时间,这考场中的汤县令却是百无聊赖。
早晨的时候他就已经将这考场中的学子归类了个遍,穿黑衣服的有67个,穿蓝色衣服的有53个,穿绿色衣袍的有49个……
恰逢头牌们的答卷收了上来,县令便随意拿起一份看了起来。
这头牌,便是在县试中第一批交卷的人。
头两份卷子看着中规中矩,虽不是特别出挑,但是上榜肯定没问题。
接着他又拿起第三卷,这一看就立刻引起了他的兴趣,心中觉得此卷言之有物,颇有见解,所作诗帖更是意趣盎然,让人忍不住一读再读,之前他也主持过两次县试,也不乏有些人们口中的天才应考,但那些人的答卷若是和他手上的这份卷子相比,只能说是泯然众人矣了。
若是不出意外,这一场考试的头名恐怕就要非这位学子莫属了。
不过现在交上来的卷子都是糊名的,他也不知这人到底是谁。
不过他早就听闻京中礼部侍郎家的孩子小小年纪便颇有才名,此次县试更是势在必得,不少人夸他作诗颇有天赋。
这知县虽然觉得传闻未必一定可信,但京中这么说的人可不少,心中觉得或许这就是那许大人家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