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十分不解，余文彦却问道：“你们觉得做这个难吗？”
三人齐齐摇头。
他又接着问：“如果你们是他们，知道这里面不过是细沙而已，会花钱去买吗？”
这下子不用余文彦再多说什么，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
而且这玩意儿太容易制作了，余文彦敢打赌，过不了几天，市面上就会有其他人开始卖沙包了。
不过任何一种游戏玩久了只会让人觉得很无趣，但余文彦却并不想再弄这些新玩意儿出来了，他觉得县试迫在眉睫，便想要在府中模拟一下考试的情节。
就拿他的经验来说，在现代都有许多人平时学得很好，但是一到考试时，水平就咔咔往下掉。
要知道，在现代得老师是很注重模拟考试的，目的就是让人提前熟悉考试的氛围，将紧张的情绪降到最低，而且还可以培养自己在考场做题的节奏，最重要的则是培养做题的心态。
而且这古代的考场可比现代的艰苦多了，县试也是在二月刚刚开春之时，也十分考验人的身体素质。
刘氏觉得这个模拟考试有些意思，便在府中专门找了地方，安排人计算时间，又去请了那长相凶悍的捕快来他们家监考。
刘氏觉得，既然要模拟，那就做的真一点好了，反正想干兼职的捕快们多的是。
而这试题也是刘氏请方亦行出的，余文彦觉得刘氏怪不得能把生意做好，人家那是处处都考虑到了。
这一次的模拟考很快过去，刚一出来，余文策就低着头一脸沮丧的说道：“我本以为自己考试一定十拿九稳，没想到却是我太过自大，就连平时最拿手的诗帖也写的一波三折。”
“我也是，我发现有些句子我记得有些模棱两可，考试时浪费了许多时间，最后没想起来不说，还没有多少时间去想后面的题。”乔沛也紧跟着说道。
方亦行拿到几人模拟考的试卷，分别针对他们每人都写了批语和需要改进的地方，然后顺手又出了一套模拟题，他觉得这个方法是真不错，值得多试几次。
在他们做完三次模拟考之后，今年的新年终于到来了。
府中虽然没有了余元州，但是余老太太却在，经过几月的相处，她对自己这两个品学兼优的孙子那叫一个喜欢，地位直接超过了她之前最看重的余元州。
就连对乔沛和柳辛都多了几分爱屋及乌，尤其是得知这两人都是自己孙子选出来的人之后，就更加喜欢了。
于是乎，他们几个人在这个年，都收获了多多的压岁钱。
乔沛和柳辛简直受宠若惊。
余文彦却说到：“既然觉得自己配不上，那就尽量去做让自己配的上的事情吧，我们一起考上秀才，也好让祖母一起高兴高兴。”
他们两人都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他其实不太看到祖母对两人这么好，在这一点上，刘氏把握的度就很好。
刘氏给他们两人的，都是他们靠着自己的能力得到的，是他们自己挣来的。
老子曾说“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这里的惊，更多是指“意外”的意思，就像惊喜便是意外之喜一样，所以宠辱若惊，便是说不管是受宠还是受辱，都会让人觉得意外。
古人总喜欢将宠和辱放在一起说，就是觉得“宠”和“辱”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说白了，“宠”是一种地位更高的、更有权势的人对你的一种礼遇，虽然看起来十分美好，但同时也说明了，你的地位比这人低，若是长此以往，便会让人产生一种受辱的感觉。
他可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不管是对谁，都不好。
余文彦决定过后一定要找他祖母说一说。
因为他们一家人除了女眷就是小孩儿，这守岁便简化了一些，并没有守一整晚，到半夜时，便各自睡下了。
宋朝的大年初一，也有走亲访友的习俗，余文彦几个小孩儿便想着去拜访拜访夫子。
方亦行他们夫妻没有子嗣，府中便显得有些冷清，他们几人一来，就打破了这氛围。
方氏高兴地去厨房忙活饭菜，余文彦却不想她一人忙活，便遣婆子去香乐门定了他们几人喜欢的菜。
方氏能跟方亦行相处的如此融洽，不仅因为他们是青梅竹马，还因为她也在不断成长。
跟着方亦行一块儿游历，看书，她的眼界又怎么可能会低？
就连方亦行也比平时看起来更加和蔼了。
几人闲来无事，余文彦就建议道不如来玩行酒令，当然他们几个还小，还不能饮酒，便用了甜汤来代替。
方亦行便以过年为题，只要和春节有关的便可。
余文策立刻出声：“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一首王安石的《元日》自是再应景不过。
余文彦也不甘示弱道：“今年元夜是，月与灯依旧。”
……
最开始的三轮比试中，所有人都说得十分流畅。
到了第四轮时，柳辛成了第一个答不上来的人。
他平日里要花不少时间来钻研画技，因此最先落败也是情理之中。
最让余文彦惊讶的是方氏，她一直到了第六轮，才败下阵来，甚至比日日苦读的乔沛还多坚持了一轮。
余文彦看看其他几人的反应，无不是见到隐藏大佬的吃惊表情。
当然，这场中最厉害的人，自然非余文彦莫属，他虽然今天没有比过方亦行，但那是因为他年纪尚小，等再过几年，在这个领域，就不能算作是他的舒适区了，而是统治区！
这真是羡慕不来，谁让人家能过目不忘。
几人陪着方亦行夫妻过了一个热闹的大年初一，回家时方亦行例行要嘱咐几句。
余文彦本来觉得还是跟往常差不多，不过这次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你们几个一直十分用功，为师亦是十分放心，然则过刚者易折，学习亦是如此，不要做那紧绷易断的琴弦，疲惫的心神只会令所有事情事倍功半。”
原来，这是方亦行发现了他们几人今日来实在有些急躁，模拟考没考好的，恨不得日日钻研，想要考好，考好了的人却想要做的更好，几乎全部的心神都扑在这上头，但往往越是这样，便越难取得进展，若是成了执念，便更加难以扭转了。
余文彦四人立刻躬身应是。
大过年的，而且夫子都这样说了，他们边决定适当给自己放松一些。
注：关于引用的《道德经》中的内容和解释，来自于作家雪漠所著的《雪煮道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