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岭恍如没有听到,仿佛兴致勃勃地解释:“这是交趾。”
“交趾?”段晓棠难以置信,大吴最高军事统领将这副舆图认作是交趾。
一南一北,如何可能!
苍天啊,大地啊,谁信啊!
难道真的药丸!
忍不住扭头再确认一次,段晓棠极有自信,哪怕吴岭信誓旦旦说是交趾,他也不信。
段晓棠的表现都落在吴岭眼中,此刻端坐上首,十分威严,再次问道:“这是哪里?”
段晓棠情知漏了痕迹,不得不答,“高句丽。”
这幅地图是吴岭刚从宫里拿回来的,只有河流山脉,而最显眼的城池尚未标识清楚。
绝密中的绝密,旗下将领若不花费一段时间尚且认不出来,一个白家的厨子仅凭一眼就能确定?
吴岭的目光充满着审视,“怎么认出来的?”
段晓棠迟疑,“海岸线。”
吴岭挖的更深,“为何不能是湖?”
段晓棠总不能直说我以前见过半岛地图,虽然沧海桑田变换,细节有所改变,但大致走向没有变动。
只得东拉西扯,“那块地方感觉不小,旁边若是湖该有多大,只能是海。”
这个解释和先前的笃定全然不是一个态度,吴岭揣测段晓棠必然有所保留。
原本只是见段晓棠身手不差想要考察一番,结果白秀然为了保全突然冲出来,将段晓棠和白家扯上了关系。
白家不可能和高句丽有所勾结,但一个厨子能辨认高句丽的舆图,怎么想都是奇怪。
吴岭:“从过军?”
段晓棠摇头,“没有。”
吴岭试探,“家中长辈从军?”这种从军并非简单作为低级军士服役,至少也得是军官级别,方才有获看舆图的资格。
段晓棠眉眼垂下,“算是吧。”
旁边将领看不过眼,“算是是什么意思。”
段晓棠强行解释,“在老家当的兵,离大吴十万八千里呢。”
听到吴岭耳朵里又是另一重意思,段晓棠祖上并非中原人,“高句丽人?”
“不是。”段晓棠立即否认,怎么可能是高句丽人,干过高句丽差不多。
吴岭抬眼,随即像是打发一件物品似的吩咐左右,“正好营中兵员未满,给他上兵册。”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最方便。
这时候扯什么不是服役的时节,可以交钱免役,在强权面前都是虚的。
段晓棠急中生智,“王爷,不可!”
吴岭转过头来,面上皆是不悦。
段晓棠捉急忙慌的辩解,“王爷,我家三代单传,九族只剩我这一根独苗苗。所谓不孝有三无后无大,现在没留下一儿半女。战场刀兵无眼,万一,有个万一祖先便没人祭拜了。”
打定主意,回去就把和祝明月的婚书翻出来,这辈子他两都不可能生出孩子。
孝字大过天,承嗣的独子一般也不会在征兵范围内。
吴岭抓住重点,“你家犯了什么事?”才会搞得九族一起完蛋,只留下一条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