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月分不清顺娘是哪一个,咬牙切齿,“该死的土匪,”冷静下来接着说道:“现在月份还小。”后面的话不言自明。
林婉婉也不忌讳,直言:“以现有的医疗条件,我没有办法在不伤害她身体前提下做到。”影视剧里怎么那么容易呢,各个都是打胎小能手。
祝明月问着:“那怎么办?”
段晓棠低低地说:“顺娘说生下来送走。”孩子无辜却天生带着罪孽。
看着两人依然愁眉不展的样子,祝明月问着:“还有其他的吗?一次说个明白。”
段晓棠借着喝水组织语言,“白家决定明天将山上的土匪送到县衙处置,顺带我们也去县衙备案。除了我们三个,对面的杜乔,祝家兄妹和两个胡人,加上3个女孩子,其他人留下了。”
“留下,什么意思?”
“她们不会去县衙备案回家,要留在白家作奴婢。”
祝明月不解,“白家的意思。”
段晓棠解释,“自愿的,作奴婢比在外面更好过。”
林婉婉惨然,“只有三个女孩相信家人是爱她们的。”祝家小妹不算在内,因为她有一个不离不弃的哥哥。
三人不能理解但选择尊重。没什么比自由更可贵,为奴作婢有什么好。
半晌过后,林婉婉突然说道:“你说我们是不是——何不食肉糜。”
段晓棠晃一晃杯子,仿佛盛着琼浆玉液,“站的久了就不想再体会跪着的滋味。”
一样米养百样人,网络上见过的牛鬼蛇神多了,三人虽然各方面差异巨大,总算在某些方面达成共识。段晓棠隐隐有种感觉,今天在心里种下一颗种子,日后必然发芽长成参天大树。举起面前的水杯,以水代酒,“干杯。”
三人同时举杯,喝过同盟酒。
祝明月看着段晓棠,微微一晒,段晓棠有种面对威严教导主任的感觉,下一刻发出处分。“晓棠,你有什么要对我们说的吗。”言下之意,自己交待。
林婉婉随即一对钛合金探照灯扫过来,严肃逼供。
段晓棠咽口水,“怎么说?”千头万绪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期待的目光看向祝明月,给点提示呗。
祝明月问道:“从事与暴力机关相关的职业?”
段晓棠立刻摇头,“不是。”
林婉婉问着:“做什么的?”
段晓棠无奈:“程序猿。”林婉婉正喝水,呛着了。
反弄得祝明月和林婉婉面面相觑,网上曾有一个问题“你从事的职业在古代能做什么”,答案千奇百怪,唯有一点共识,程序猿最废物。
墙角段晓棠的背包怒刷存在感,林婉婉索性问道:“怎么又去乡下种地呢?”
段晓棠事无不可对人言,回答坦坦荡荡:“我爸妈刚走,我呢勉强继承了一点遗产,”伤心事说成乐事也是本领,“说心灰意冷,穷人咋富都可以,想换个环境换个活法。”打量着周围古色古香的布置,“结果玩脱了关机重启。”
见多了生老病死,祝明月和林婉婉应景说着节哀顺变。随即回归正题,“所以是家里有这方面背景咯。”
段晓棠不作伪,“嗯,家里几代人从军,我爸呢也想让我当兵,从小军事化管理。后来长大了没理他跑了。”人死万事消,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
林婉婉想了一会,说道:“晓棠,你可以去做将军,成就一方霸业。”
段晓棠毫不犹豫戳破林婉婉的臆想,“第一,我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第二,我也没这份心。”
林婉婉摇着头说着可惜。
祝明月冷眼旁观,“一将功成万骨枯,哪有那么容易。”
世事真奇妙,段晓棠摩挲这杯子外延,曾经坚定拒绝的反而成为如今存身的根本。当初是真的不愿意还是因为父亲的态度所以坚定了逃离的心,冥冥中自有因果。
祝明月小声说着自己发现,“我刚才又去和杜乔聊了聊,”
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孔子著《春秋》微言大义,而《春秋》的本质是史书。
示意两人靠过来,“这个世界的历史开端到南北朝和我们的世界线一样,”红色的指甲敲击着木桌,发出咚咚声。“唯一的区别是结束乱世的不是普六茹坚,而是大吴皇帝。”
“普六茹坚是谁?”段晓棠问道。
“杨坚,”林婉婉科普,“隋朝开国皇帝隋文帝。”
“再往下所有人都被蝴蝶了,”段晓棠摇着头,“还有没有我们熟悉的?”
祝明月脸上是诡异的微笑,“五姓七望。”
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大隋朝都被蝴蝶了,也不能动摇他们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