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棠稍微侧身拉开系扣,里头是防水的油布,再打开才是真正的护身符,拿出那张打了五折的纸条递过去。
段晓棠压着声音,“你不会和王爷交代了吧?”
吴越当然不愿意横生枝节,“没有。”拿着纸条入内,放在书案之上。
吴岭一字一句念道:“斯人之实,吾皆晓焉。感其功,故擢叙之。”吴越的字迹,吴越的世子金印。
“谁的?”
吴越:“段晓棠,她身上有点是非,将来可能有麻烦,所以我给了她一个承诺。”
吴岭:“什么是非。”
吴越:“于国于朝廷于大局无碍。”
吴岭不再追问,“想求我做什么?”
吴越露出一丝笑意,“想借父王金印一用。”
吴岭唇角勾起,“看来她犯的事不小。”
吴越低头道:“比不上杀俘。”只要他们父子俩愿意保不追究,段晓棠就不会有事。
吴岭从袖中取出金印,重重按在吴越的印章后面,“拿去吧!”
吴越:“谢父王。”
吴越抬脚离开大堂,将纸条交还段晓棠,“收好。”
段晓棠摊开看着一枚鲜红的新印章,心怦怦跳,“王爷知道了?”
过了明路,是不是代表她明天可以来个大变活人去右武卫吓人。
吴越:“不知道,我只说你身上有些是非,别仗着有后路乱来。”性命无虞,但军权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
吴岭既然按下这个印,就代表无论段晓棠身上有何种是非,他都会担着。
哪怕有些突破想象,吴岭护犊子且守信,不会不认,但只怕事后会收拾儿子一顿。
吴越招呼众人,“走,去赵王府。”
太子该居东宫,但吴皓的太子之位是追封,从未正位东宫,故而灵堂布置仍在原先的赵王府。
现在也是赵王府,皇帝加封吴皓的三个儿子为亲王,嫡长子嗣赵王。只待新王府张罗好,其他两个新晋亲王就会搬出去。
早有人传信吴越将率出征将领来送吴皓最后一程。
托吴越的福,段晓棠在赵王府一次性见到三位亲王。
“叔祖!”
头一次对吴越的辈分有直观认识,然后思索他们该怎么称呼吴岭,曾祖?
吴越分不清三个小侄孙,他也不是来表现慈厚长辈的,不咸不淡道:“还请节哀。”
若非吴越带了数位陌生将领来,说不得几位新晋太妃也要出面,但现在只能由三个小孩子接待。
好在最近几个月的历练,让他们对这类场面“熟能生巧”。
新赵王乖巧道:“悲痛之余,言不及义,谢叔祖关怀。”
其他二王想要开口,已经显得多余了。
他们哪怕自幼背诵宗室谱系,但吴越少有往来,认不认得都是一个问题,但先前无一不被各自母妃耳提面命,这位叔祖很重要。
吴越:“还请带我与诸位将军,为懿德太子上一柱清香。”
懿德太子的棺木早已下葬,灵堂内只余牌位,众人拈香三拜。
三个小孩子面露踌躇,吴越抢先开口,“南衙军务繁忙,我与诸将需得回去处置,就不多打扰了。”
说来上香,真只上了一柱香就带着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