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嗯?”
段晓棠简单叙述思路,“怎么样?”
吴越眨眼就想到用佛法感化的俘虏之事,右武卫的军士背《五字经》学写字,听《三国演义》,如今也不多一本《论语》。
而且段晓棠的意思并非让他们通晓经义,而是领悟其中的道理。
吴越随意道:“做吧!”标新立异不缺多一只虱子。唯有一处不明白,“为何不是道家典藏。”
他知道段晓棠让薛留在前线做法事,且佛道向来并举。道家经典也不是只用来求神问卜的。
段晓棠双手撑地,身体后仰,“儒家说拿起,佛家说放下,道家说拿下。润物细无声培养人的品格,还是儒家更合适。”
范成明:“你这话说的,倒像国子监里博士。”
段晓棠翻个白眼,“国子监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啊!”
国家最高学府的滤镜碎了一地。
范成明不提自己,“孙三进去,都能混个品学兼优。”
孙安丰一时不知,范成明到底是在夸他还是损他。
吴越忽然来一句,“武将军的都交过来了,你的奏折写完了么?”
段晓棠直起身体,再不复刚才的闲适,“写一半了。”
武俊江一个土著,单论写字再如何都比段晓棠高出几个段位。
吴越:“还不快去写。”
段晓棠挥手不耐烦道:“别催别催,我今晚熬夜都给你写完。”
吴越相信段晓棠赶工的节操,“记得就好。”
吴越和范成明在此,自然成了人群焦点,闲磕牙的,拉关系的……一波接一波。
段晓棠先往后退躲清闲,再后来干脆回营帐抄奏折去了。
希望皇帝看在她熬夜加班的份上,不要因为字丑而发落。
大战稍息,长久以来绷紧的神经陡然放松下来,以至于段晓棠第二天露面的时候,时不时打个哈欠,全靠浓茶续命,人人都以为是熬夜补奏折所致。
庄旭告诫一群小将官,“有空的时候,好生练练你们那手鸡爪字,万一往后用得上呢。”主要说的是草根出身的李开德等人。
段晓棠踩线的功力登峰造极,旁人未必有她这份速度。
李开德等人还未动笔,就已经感受到手腕酸疼。
在右武卫内部,没人要求他们的字迹一定要美观,能认出来就行。但若去了外头,总得讲个脸面!像段晓棠这般不讲究虚名的人少之又少。
裴子卓等人在行营待得时间久了,混成《三国演义》的忠实听众。
行营人数众多,连说书班都分成好几波,认准一个,就能按照顺序往下听。
今日流程有点不一样,孙安丰先登台,“今日先讲《论语》,记载的是孔夫子和他弟子的言行,每日学一句。”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军士一群大老粗,读过经典的少之又少,问道:“孙中侯,什么意思?”不如三国来的直白。
孙安丰毫无愠色,解释道:“孔子说,温习学习过的知识,朋友从远方来相见,都是高兴的事。别人因为不了解而和我见解不同,我不因此怨恨懊恼,也算得上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