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我是祝明月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
秦景不禁失笑,信了七八分,潘潜的确认识祝明月。问道:“潘兄,为何离开长安?”
潘潜似是而非道:“我原帮春风得意楼抄写文书,后来不慎得罪一位高门公子。”
“主雇一场,祝娘子保了我一把,局势稍微稳定些,就打发回乡避几年风头。”
听起来符合逻辑,秦景多嘴问一句,“潘兄得罪的哪位公子?”
自卫王起事后,潘潜不是被关在小院,就是被困在四野庄,外头的消息一概不知。
搜肠刮肚把以前得罪的一干纨绔,随便拎一个出来,“龚六郎。”
秦景追问,“工部尚书家的?”
潘潜笃定道:“对,龚尚书的孙子。”
秦景缓缓起身,不紧不慢道:“潘兄,下回换个人选吧!”
潘潜:“啊?”
秦景:“龚六郎追随杨胤谋逆,在巩县被捕,现在不是身死就是流放。”
以祝明月对邸报的钻研劲,不可能不关注哪些纨绔参与谋逆。
若潘潜惹上的人是龚敏,祝明月只会恭喜他仇家伏诛,可以重见天日,怎么可能让仓惶返乡。
潘潜在长安惹上麻烦,不得不回乡避风头。招惹上的人,比六部尚书来头都大。
秦景善意的提醒,潘潜接收到了,待人离开后,右手不轻不重地在脸上扇个巴掌,叫你画蛇添足!
半晌反应过来,本来想互相探底,为何到最后,自己的底被摸光,秦景的半点没探到。
往后的行程,潘潜不由得更关注秦景的一举一动。
偶尔找商队东家套套话,他在文士中间,算是见多识广,到底比不过走南闯北,生就一双势利眼的生意人。
商队东家笃定,秦景出身行伍。
潘潜做足一副后辈模样,“为何?”
行商路上无聊,不就指望东拉西扯打发时间么。
商队东家:“你看秦郎君平时用的剑和弓,但他的驮马上,还有一杆裹起来的长兵器。”
潘潜能把各种兵器认清楚就不错了,“枪、矛?”
商队东家故作神秘,“非也非也,是马槊。”
马槊威力强大但造价昂贵,往往只有少数将门子弟和高阶将官装备。
秦景行止有度,长短近兵器都能使,虽是独身出门,但来历定然不简单。
有他在,商队一路都能平安两分。
秦景没有半点被人的作倚仗的欣慰感,他原以为,黎阳和洛阳之间的广阔土地,经过大战,满目疮痍可以理解。
但黎阳以北同样不安宁,隔三差五有匪盗。
需知御营大军刚经过一两月,土匪便如韭菜一般冒出来。
兵过如篦原来是这意思,梳理的是匪盗,还是百姓?
千里外的长安,林婉婉可不知道,老鼠胆的潘潜,差点被老实人秦景摆一道。
她眼前放着一个大消息,骆凝华见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