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棠刚进公房,庄旭便凑上来,“你上回送我家里的韭黄蒜黄,哪儿买的?”
段晓棠:“庄子上种的,怎么了?”
庄旭:“永安渠边上的庄子?你才到手多久,能种出菜来?”你不是只能发芽么。
段晓棠:“你以为种这玩意需要多高的技术含量。”
庄旭凑近道:“我母亲冬日胃口不佳,你家送的菜多吃了些,还有没有?”
庄子上年后第一茬菜出来,基本就是拿来馈赠各路亲友,各家送一两把尝尝鲜。
段晓棠:“不大清楚,我回去问问。上一茬不清楚割了多少,开春前应该还有一茬。”
庄旭拱手,“多谢,多谢!”
冬季困乏的蔬菜供应,不仅平民百姓难过,高门大户也不见得好过。
田庄若早一个月到手,说不定春节前后能发一大笔财。
范成明后头进来,“说什么呢?”
庄旭:“说好久没见你人影。”
范成明坐到自己位置上,苦闷道:“别说了,我现在家中地位急速下滑。”
以前听哥哥嫂子的,现在再加一个听娘子的。也就侄儿侄女年纪还小,才能勉强保住前四的地位。
庄旭:“今儿怎么来营里?”照理说范成明的婚假还没放完。
范成明仰头道:“我不来,凭你俩去面对中军的人。”顺便也出来透透气。
右武卫其他军队,可不似左厢军“乖顺”,初七恢复训练。
真要他们训练,哪怕每日一操,都得闹出些说法来。
但过了十五不一样,一切都该运转起来。不管明文还是暗示,现在中军两千人归他们。
韩腾体贴中军将领辛劳,放一个长长的年假,让他们继续在家休养。
范成明不说打仗的本事如何,将位是实打实的,由他去压制中军的将官们,最是方便。
范成明自打年后,基本没管过左厢军的事务,不大清楚具体安排。 “像当初训练一样,用食物引诱?”还是在意左厢军的小金库的。
段晓棠环手抱腰,说道:“不用。”
训练左厢军时,段晓棠初来乍到,没权没威,才会以利诱之。
如今战功加身,名分已定,何惧中军的骄兵。
不听话的校场跑圈去,再不听的,她不爱动军棍,不是不会动。
段晓棠:“从左厢军抽调部分低阶将官和旅帅去中军,充当骨干,协助训练。”
段晓棠训练出来的军士,战力如何,宁岩最有发言权。
可惜现在遇到一个很尴尬的问题,当初宁岩是客将,只管作战即可,清楚明白领的是段晓棠的兵。
但现在段晓棠是左厢军的人,练的是中军的兵,往后谁说了算,就成了一个往后必须解决的问题。
现在所有人都模糊这一点,要不然等时间给予答案,要不然等范成明段晓棠,谁运气好爬上来,可以顺理成章接过中军的指挥权。
好在当前有一点好处,吴越和韩腾可以借出他们的权柄,将这种略显怪异的训练和指挥方式,延续下去。
吴越最后进来,众人梳理一通应对中军训练的法子,从口头和脑海推演来看,暂时没有明显疏漏。
训练的话题暂且告一段落,范成明另有所图,“七郎,开春后有没有什么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