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请君入瓮,我们就移山填海!”
……
雍丘城外。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早春时节,这是一个无比适合踏青郊游的好天气,但是对于雍丘城头上的靖州军将士而言,等待他们的却是一场即将到来的浴血厮杀。
景军已经越来越熟练攻城的默契配合,尤其是那些随军匠人制作的攻城器械,为他们提供了极大的帮助。
自从现在的景帝登基后,景廉族不断加快对齐人文化的研究和学习,而且不同于那些只知附庸风雅的蠢人,景帝深谙文化和实用技艺这两者都重要的道理。
如今的景军不光是勇猛剽悍,他们身上精良的甲胄与军械,在面对齐军时丝毫不落下风,不再是当年那支只靠蛮力和凶狠打天下的军队。
城上的守军自然也能感觉到这一点,不过他们的心态依旧很平稳。
这段时间景军发起过多次攻势,从始至终都无法威胁到雍丘四面防线,故而当今天景军再度袭来,守军虽然保持着足够的警惕,但也没有丝毫慌乱之意,如同本能一般准备着坚守城池。
景军像之前那几次一样摆开阵势,主攻方向依然是雍丘北城和东城,其余两面则只是佯攻。
战事遽然爆发。
大量投石车在城外摆开架势,一轮又一轮的飞石朝城头砸来,其中还间杂着带起滚滚黑烟的火石。
城头上的靖州军将士渐渐察觉到不太对劲,今天景军的投石车似乎完全不在意自身的损耗,飞石砸击的时间和频率相较以往都要高出很多。
北面城楼之下,清徐军都指挥使仇继勋冷静地观察着城外的情况。
经过这段时间的攻守较量,他对景军的行动规律有了一个大概的掌握,庆聿恭从来没有倾尽全力,先前那些进攻说不好是试探还是折磨。
然而这一次景军动用的兵力明显要比过往更多。
景军的投石车终于停下,仇继勋正要让人将情况告知厉天润,目光忽地一凝,然后快步走到墙垛后面。
景军阵地中后方,有一面迎风招展的大旗。
“王旗?!”
仇继勋面色微变,之前景军的所有进攻中,庆聿恭本人应该没有出现在阵地上,至少这面代表他的常山郡王之旗是首次出现!
他不敢拖延,连忙让人去向厉天润禀报,同时下令各部打起精神准备迎敌。
那杆王旗出现在阵地上,景军从上到下无不心怀激荡。
能够来到雍丘城外的景军自然是庆聿恭最忠心最精锐的部属,王旗对他们的鼓舞无需多言。
先锋军朝着高耸的雍丘城逼近,庆聿恭策马立于王旗之下,平静地望着远方的城墙。
片刻过后,他扭头看向侧后方,道:“今天大军攻城会给你的人创造一个抵近观察的机会。”
那里站着一名文士装扮的中年男子。
他叫仲晓通,现为常山郡王府幕僚之首。
其父年轻时便逃难到景朝境内,曾经做过庆聿恭之父庆聿定的幕僚,仲晓通算是子承父业,而且颇得庆聿恭的信任。
庆聿恭的语气很平和,但是仲晓通知道这句话的分量,他依旧记得当初在河洛城上的那番对答的每个字,沉稳地躬身答道:“小人必定不会让王爷失望。”
庆聿恭微微颔首,从容道:“本王已经告知纥石烈此事详情,他今日负责指挥攻城,同时会配合你的人行事,下去安排吧。”
“是,王爷。”
仲晓通一礼应下。
位于庆聿恭右侧的庆聿怀瑾静静地听着,仲晓通以及那些人就是她这次特意返回河洛带来的人手,也是攻破雍丘坚固城防的关键所在。
她脸上不由得泛起期待的神情。
庆聿恭转头看了她一眼,道:“这一战没有你想的那么轻松。”
庆聿怀瑾微微一怔,随即不解地说道:“父王,难道这样还不能破城?”
“破城当然可以。”
庆聿恭回首看向雍丘城,意味深长地说道:“但是对于厉天润这样的人物来说,破城也只是一个开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