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在!”
凭借景军高机动性的优势以及当初在河洛城时提前的安排,庆聿恭手中的棋子一一落下。
从这次试探性的交手来看,厉天润似乎更胜一筹,所以此刻节堂内的景军武将不敢像以前那样畅所欲言,毕竟他们不知道元帅心里究竟是怎样的情绪。
只要术不列能够拿下翠亭作为大军前进的据点,庆聿恭便可率主力径直朝东南而去,这也是景军主力此番行进速度稍微缓慢的缘由,需要根据前方的结果决定下一步的进军路线。
片刻过后,庆聿恭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今天一个个都变成了哑巴?是担心本王承受不住这个失去先手的打击,迁怒到你们身上?”
虽然庆聿恭让他们不要轻视靖州军的实力,但是这些人并不认为一旦厉天润倒下,靖州军会完全不受影响,保持先前强悍的战力。
庆聿恭毫不犹豫地给出决定,淡然道:“关键在于怎么救。从目前的情报可知,在知道我军南下之后,厉天润依旧没有南撤,靖州军主力还在雍丘城外,这就说明他们并不介意在那里与我军决战。用兵之道变化万千,唯有一点万变不离其宗,那就是不能在敌人选择的战场决战。”
庆聿恭平静地说道:“如果你们知道厉天润现在疾病缠身,是拖着病体强行指挥大军,你们会不会更加惊讶?”
摆在厉天润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回师救援东线,要么无视东线的危机继续强攻雍丘。
庆聿恭又发出数道号令,一个较为清晰的方略出现在众将眼中。
一念及此,众人的表情明显有了变化。
短暂的沉默过后,陀满乌鲁当先说道:“王爷,末将以为既然突袭翠亭的方略被厉天润预料到,接下来我军不妨进逼雍丘前线,逼迫靖州军南撤或者在城外与我军决战。”
庆聿恭沉吟不语。
“阿速该。”
“末将领命!”
众将不由得面面相觑。
当庆聿恭确定此战的基调之后,众将便活跃起来,纷纷给出自己的建议。
如果说厉天润的身体状况已经不足以应付高强度的战事,或者说他在强行支撑,这对景军来说显然是个好消息。
庆聿恭起身走到简易沙盘边,望着沫阳路和南齐靖州之间的漫长边线,陷入了沉思之中。
堂内一众武将心情忐忑,都不敢主动开口。
庆聿恭看向苏孛辇道:“你领五千步卒接替术不列驻扎在长寿县,一者作为术不列的后援支撑,防止靖州军暗中集结兵力围剿术不列所部,二者要将长寿县打造成为我军进一步南下的据点。”
众将无不肃然道:“是,王爷。”
“是,王爷,末将力争攻下西冷关!”
他们没想到庆聿恭居然连这样重要的隐秘都知道,但是他们不会怀疑自家王爷的手段。
此话一出,堂内的气氛瞬间轻松不少。
众将信服地点头。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术不列率领的奇兵能够抢占翠亭这个桥头堡,这個先决条件不能达成,后续的构想只能是幻想。
“本王会让黑罕率领的六千骑兵前往西线为你部掠阵。”
这个分析让阿速该豁然开朗,他略显振奋地说道:“王爷之意,要用全线攻势拖垮厉天润的身体?”
一如景军这边,倘若庆聿恭出现意外,景军将士就算不会军心溃散,多半也是无心恋战。
庆聿恭又看向身为夏山军七位大祥隐之一的陀满乌鲁,淡然道:“你麾下的一万步卒和五千骑兵如今已至新昌城,你现在赶去新昌与他们汇合,然后沿着双峰山脉西麓南下,穿过莫林小道进逼靖州石泉城。如果石泉城守军已北上援护翠亭,你便发兵攻打石泉。如果石泉守军未动,你便驻扎在石泉城东北面,做出随时斜插至翠亭后方的迹象。”
庆聿恭面无表情地说道:“虽然这有些胜之不武,但对于我军来说是最稳妥的策略。”
当庆聿恭依然带着三万多兵马不紧不慢地前往雍丘城的时候,无数紧急军情如雪花一般,从四面八方飞向雍丘城南边的靖州军大营。
来到厉天润的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