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飞片刻之间便披挂甲胄,神情凝重地向外走去。
他抬头看向北方,暗道希望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定风道若失,后果不堪设想!
……
九曲寨。
杀声如潮。
景军的攻势一波又一波,仿佛永远不会停下,犹如汹涌的巨浪不断拍打着九曲寨的守御。
飞云军的将士们依靠寨墙的支撑,利用一切可以造成杀伤的手段,阻挡着景军前进的步伐。
然而和他们先前对付过的燕军不同,眼前的景军不光拥有强悍的实力,还有昂扬的士气和极其凶悍的性情。
在将近一里宽的城墙上,这些如凶兽一般的景廉人前赴后继,连续不停地冲击着飞云军的防线。
此时此刻,守将林仕成也已站在城墙上,和麾下的将士们并肩作战。
高度仅仅丈余的城墙对于景廉人来说不算无法逾越的天堑,而且他们的装备和器械并不弱。在过去十多年的时间里,景朝逐渐摸索出一套完整的攻城手段,不再是最开始那支只会野战却望城兴叹的军队。
尤其是去年持续将近一年的灭赵之战,景军主力经过无数次的磨砺,早已熟悉攻城战的过程和细节。
“都尉,西边快守不住了!”
一名亲信校尉大声怒吼。
林仕成转头望去,只见他血染战袍脸上满是血污,咬牙道:“将后备一营派过去,告诉他们,人在城在!”
“遵令!”校尉转身疾跑而去。
林仕成抬眼望向城下仿佛无边无际能够填满整個定风道的景军,目光中浮现一抹悲壮之色。
他从一开始就察觉今天的敌人不同以往,所以马上派人去通知宋世飞,但是当厮杀开始之后,他才惊觉自己竟然还是低估了敌人。
从上空俯瞰而去,只见景齐两军以城墙为争夺的焦点,双方既有远距离的箭矢横飞,也有贴近之后的白刃厮杀,景廉族士卒就像是成千上万只蚂蚁一般攀附城墙而上,有人被杀死掉落,后面的士卒依旧毫不犹豫地往上冲。
在九曲寨北面百丈外,一位景军武将站在瞭望车上,冷峻的目光盯着前方城墙上的战局。
他叫灭骨地,庆聿部族人,现为夏山军七位大祥隐之一,麾下雄兵一万六千余人,今日负责领兵主攻九曲寨。
“撒哈林!”
灭骨地雄浑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远处一位相貌粗犷满脸横肉的三旬武将应声道:“末将在!”
灭骨地依旧看着远处的九曲寨城墙,在经过接近两个时辰的轮番施压之后,守军已经接近一个很危险的临界点,这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的机会。
“该你上场了。”
听到灭骨地这短短五个字,撒哈林脸上浮现狰狞可怖的笑容,行礼道:“末将领命!”
随即便见景军阵地前方让出一条宽约五六丈的通道,撒哈林冲在最前,身后跟着上千名铁甲猛士。
这是灭骨地手中压箱底的精锐虎贲,在去年的灭赵之战中,这些铁甲兵每个人至少斩获二十颗首级。
嘹亮的号角声响彻天地之间,千余铁甲兵发力前冲,好似一群凶狠的野兽震颤大地,在撒哈林的率领下冲到九曲寨前,朝着飞云军将士发起疯狂的进攻!
林仕成早在大半个时辰前就已经派人再次向后方传信求援,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丝明悟,今天极有可能守不住九曲寨。
不是飞云军将士畏怯惧战,更不是他们和景军之间有着多大的差距,而是对方今天的进攻完全可以用不计代价来形容!
在将近两个时辰的厮杀中,景军依靠兵力上的优势,不断轮转士卒始终维持着极其凶猛的攻势。
他们的伤亡在飞云军之上,但是九曲寨的防守已然岌岌可危。
林仕成身边的将士不断倒下,登上城墙的景军铁甲兵越来越多。
“杀!”
林仕成挥动着长枪,拼尽全力将一名冲到面前的景军贯穿胸膛,下一刻一道呼啸的风声来到面前,他立刻抽出长枪蹬地后退。
撒哈林长刀斩空却不迟疑,如山魁梧的身躯大步向前,狞笑道:“死!”
长刀再度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