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420【獠牙狰狞】
自从庆丰街刺杀案发生之后，京军的日子变得十分煎熬。
出现在刺杀现场的制式弓弩来源已经查明，但是由右相薛南亭亲自主持的调查仍未结束，而且从中书流传出来的消息来看，右相下一步会继续抽调能臣干吏，对京军中上层将官进行更加详细的审查。
一时间，京军内部的氛围变得极其紧张，仿佛一锅已经滚沸的热油，只需要一点火星便能炸开。
对于骁勇大营行军主帅、崇山侯胡海来说，这场风波无关紧要，毕竟他先前赋闲在家，京军的烂事跟他没什么关系，朝廷无论如何也怪不到他头上。
然而那些追随胡海多年的亲兵隐隐察觉，将主的心情似乎颇为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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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腹无奈点头，出于忠心之故，仍旧劝说道：“可是这次是陛下让侯爷起复——”
郭绍先奉承道：“侯爷光风霁月性情刚直，自然不像那群卑鄙小人一般精于算计，偶尔失算亦是情有可原。”
紧接着便是枢密使郭从义，然后席间众人一个又一个端起茶盏。
北城一座外表寻常的宅邸之中，十余位中年男人齐聚室内。
郭绍先颔首道：“理当如此。”
“其一，侯玉确实是死了，但他不是死在山匪的手里。根据我派去保护侯玉的人回报，那些山匪是一群训练有素的高手，而且他们只杀了侯玉一人，压根没有理会押送和保护侯玉的差役们。”
有人忧心忡忡，有人暗中奔走。
众人尽皆肃然倾听。
郭家的产业和田地不计其数，单论富庶程度只是稍逊李家一筹。
“富贵险中求，你懂个屁。”
胡海没好气地骂着，继而道：“老子没有乱来一步，一切举动遵循枢密院的命令，有什么冒险之处？即便京中失败，只要郭家兄弟脑子没坏，就知道不能将老子攀扯进去。退一万步说，就算这对兄弟狼心狗肺，他们手里可有半点真凭实据？”
郭绍先起身一礼，然后悄然离去。
“陛下？”
胡海面无表情地笑了笑，缓缓道：“还要感谢陛下教会我一个道理，那便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胡海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虽然在他离开京城的时候，很多人便有过这样的推测，但是当推测变成事实，他们又不愿接受这个结果。
放眼望去，这些人无一不是江南世族在朝堂军中的代表，譬如枢密使郭从义、上将军王晏、吏部尚书宁元福、户部尚书乐钦义等等。
心腹不由得叹了一声。
相较于枢密使的堂兄，郭绍先另外一个身份更加重要，那便是德安郭氏的现任家主。
来到一间守卫森严的暗室，胡海挥手让贴身亲兵退出去，大咧咧地坐北边的太师椅上，望着对面的中年男子，啧啧称奇道：“想不到要劳动你亲自出面。”
心腹低声道：“侯爷，此举委实有些冒险，何必要牵扯其中？”
所谓娶不起媳妇自然是夸大其词，但是京中很多武勋府邸囊中羞涩也是事实，尤其是像胡海这种出身贫寒没有根基、大半辈子都在军中打拼的粗人。
“其一，我对骁勇大营如今的将官不太满意。事成之后，我会呈上一份新的将领名单，枢密院需要帮我敲定此事。当然，我不会将所有将官全部换掉，顶多只换四成，以免营中闹得不像样子，另外我也会照顾到其他家的利益。”
“嗯。”
相反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随手便能拿出几万两银子。
在京军内部暗流涌动的时候，一个消息在京中不胫而走。
更令许多人感到不安的是，朝廷并非否认此事，没过多久便有一道旨意从宫中发出，命枢密院抽调附近兵马剿灭原州山匪。
郭绍先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说道：“侯爷的地位举足轻重，既然已经谈到正经关节，晚辈自然应该亲自前来。”
当王晏这番话出口之后，堂内的气氛明显轻松下来。
被抄家除爵流放二千里地的原京军大将军侯玉，在途径原州鼓山府的时候，于野外遭遇一群凶悍的山匪，将他们的细软洗劫一空，侯玉当场丧命！
“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