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容筵如此,其他人也一一照做。
赤雅珠将面前的血滴一一收集,而后才转过身去,微微迟疑了一瞬,而后将自己的手贴在山壁之上,开始拈诀念咒。靠得较近的云初柔只见她的手穿过山壁,像是在触摸什么结界。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结界,竟然可以连冥界都瞒过?想到方才容筵所说的思幻阵,他们几人都毫无察觉地走进了阵法之中,也没有察觉村中的任何异样。再想到那些村民对赤雅珠的敬重,难道思源村的结界也是她设立的?
云初柔退后两步,安心等待着。
当赤雅珠收回手的时候,方才的山壁已经变成了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走吧。”赤雅珠将手负于身后,带头进了山洞。
云初柔看到了黑色的水滴从赤雅珠的掌心滴落在地,眉梢微挑,她立刻意识到了那是什么,立刻紧随其后,循着赤雅珠手中偶尔滴落的血滴,将其踩在脚下,不想让容筵发现。其他人一一跟上,云易断后。
云易进入山洞之后,回身望去,洞口竟然还存在。他有一瞬间的迟疑,如此一来,赤雅珠不担心天衢山其他野物闯进来吗?
走在最前面的赤雅珠头也没回的说道:“不用担心。这结界原本就是可以让山洞里面看到外界,但外面此刻是看不到里面的。这样也比较方便不是吗?如此一来你们就不会怀疑我想要把你们困在这里,做什么对你们不利的事情了。”
云初柔却只关注着赤雅珠的手伤。在山洞里七拐八拐又上又下地走了许久,云初柔早已失去了辨别方向的能力,赤雅珠的伤也好似是自己复原了一般,再也没有血滴滴落下来。难道,她驱动这里的法阵,竟是要以自己的鲜血生祭吗?
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了让一个人族的尸体不被发现,她所图为何?
云初柔越过赤雅珠的肩头望向洞穴深处有着亮光的地方,或许,很快她就会知晓答案了。
可没想到还没走到目的地,倒是所有人先被吓了一跳。
“雅珠姑娘,你来了!”
有惊喜的男声响起,一人逆着光钻到通道内,朝着赤雅珠迎了几步。
赤雅珠身后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呆在原地没有动作。
待适应了通道内的黑暗之后,男子也发现了不对。赤雅珠身后怎得跟了这么多人,是村民吗?
不对村民们从来不来这里,更不会从这条路进来。
“这是”
男子明显有了防御心理,可基于对赤雅珠的信任,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向赤雅珠投去求解的眼神。
赤雅珠叹一口气,有气无力道:“说来话长,我们先进去吧。”
男子在赤雅珠与身后几人之间看了几个来回,听到赤雅珠语气中有无奈,但却没有任何的紧张和抵触,行为动作看起来也是十分的自然,还放心的将后背交给这些陌生人,应当没有被挟持。这才放心地点点头,退回了光亮之中。
赤雅珠微微侧身,清亮的声音在山洞之中回旋:“进去吧,只是希望大家都理智一些,我会将事情一一说明的。”
说罢,又轻轻叹息一声,迈进了石室之中。
谷</span> 这间不算很大,众人都站进来之后,略显拥挤。石室顶上一片漆黑,看起来像是一种石料,内室里虽然只有一根蜡烛,但因为黑色岩石许多细小的切面折射出亮晶晶的闪光,而让整间石室看起来十分亮堂。
那男子有些局促地看着这些陌生人,背对着所有人站在石室中间,略带紧张地面朝着所有人,像是在护着身后什么东西。
温玄从他紧张的动作朝后看去,突然瞪大了眼睛。
“天啊!这是”
男子身后,空气中好似有一闪一闪的亮光,逐渐形成一道光幕,将整间石室一分为二。而光幕另一侧,赫然躺着一个沉睡的姑娘。
看来,这便是穆挽桑了。
虽然她应当已经死去月余了,可看起来就像是沉睡了一般。
而让温玄惊呼的原因是,女子好似沉睡在一朵巨大的黑莲之上,黑莲之下,光幕另一侧,则像是一汪池塘。
温玄的惊呼让那男子更加警觉起来,虎视眈眈地望着这群不速之客。
赤雅珠抬了抬手,介绍道:“这位是离昭,穆姑娘的侍卫。”
云初柔这才明白过来,为何自己会暴露了。
没想到穆挽桑竟然还有个随从。根据赤雅珠白日里的询问以及失望的眼神。恐怕赤雅珠和这个随从是一直在一起的,那么按理来说,自己这个“朋友”应当是知晓的才对。
赤雅珠望向不安的离昭,有些泄气道:“他们来查一个案子,或许与我们有关。所以”
“什么案子?”离昭不安道:“小姐是病逝。”
赤雅珠向云初柔投去一个“你来说”的眼神,走到了一边。今夜的种种已经让她十分心累,一想到这群人里竟然有两个灵族,其中一个或许身份不一般的时候,已经让她十分不安了。没想到思幻阵竟然连他们的身份也一并隐藏了,才让自己一时大意,放了他们进村。为今之计,只有尽可能解决此事,才能设法保证村民安全。
云初柔看到离昭,大致猜到了尸体为何会在此的原因,可是面前此人无论怎么看,都不是身怀法力的修士,那便不可能是凶手。既然如此,为何赤雅珠听到那些凶案的尸体之后,会
缓缓将来龙去脉说清。
离昭听完后心里十分没底:“你们说外面有人十分奇怪的死去,死状像是被人吸干了血?”
他低下头去,不知在想什么,而后抬起头来十分诚恳地说道:“我从没杀过人。”
云初柔微微颔首,直截了当:“我信你,也信雅珠姑娘。可是,这类事件是从穆姑娘逝世之后开始出现的。而且,西狭城里还有许多人,夜间在熟睡时被人取过血。”
云初柔说着,将目光挪到了离昭露出的半截手臂上,那手臂上一道一道,有许多已经结痂了的伤痕,再结合温玄所说村民身上的痕迹,云初柔想,这些恐怕都是他们曾经取过血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