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云初柔先坐下来,可见云初柔不为所动,便也不再理会,只偏着头想了想,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回答。
“第一个问题,我不是从玉荀院过来的。”
看到云初柔有些着急,便立刻补了后半句:“但我知道,云易没事。方才的异象和云易没什么关系,他若是在校舍,应当也会立即便知晓发生了什么,放心吧,他很安全。”
云初柔这才放下心来,想着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便也重新坐定:“那你这是…”
她指了指树林的方向,又指了指司壑。
“说到这里,那还真的和那个异象有点关系。”司壑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他伸手比划了个二,说道:“第二个问题:那异象是有人闯结界发出的示警。”
说到这里,司壑脸上的表情又逐渐严肃起来,一边向云初柔说明情况,一边也像是在梳理。
“曦云阁中有一学生昨日不知为何归家去了,方才奄奄一息地逃回来,身后有魔族追赶。是混沌中的魔兵,不知为何竟能入天界这么深却无人察觉。玄明堂的人救下了他,但那几个魔族竟然不管不顾地想要闯界,于是才有了那会儿的异象。不过啊”,司壑嗤笑一声,“那几个魔族也算是以身试法了,崇渊界的结界,也是他们想闯就能闯的。”
“那个学生伤得挺重的,方才风临堂已告知了仙神二族去查探情况了。他往日里最喜欢钻在这林子里,于是我便想过来问问看昨日发生了什么。”
说着,摇着头叹了口气,朝着树林的方向放大了声音:“可惜啊,我话还没说两句,某位脾气大的主儿就直接把我扔了进来。还传音说林子里的人做什么她管不着,也压根不知道。你说她,平日里打闹一下也就罢了,偏偏今日我是有正事的!也不知道给个准话,只知道打太极。”
说完仿佛还不解气,怒哼了一声。
云初柔还是有些不甚清楚,犹豫着问道:“我来的时候并未遇到林子里有人,是不是你惊扰到了哪位老师?”
司壑这才一拍额头,想到云初柔可能还不知道这其中情况。
“忘了给你说。这林子里没住人,这林子就是个人。”
云初柔瞬间汗毛倒竖惊呼。
“什么?!”
司壑示意云初柔安静下来,解释道:“这事儿说来话长,知道的人的确不多。不过所有的学生倒是都知道这林子很是古怪,无人靠近罢了。
她原本是碧渺仙主的亲授徒弟之一,还是某个灵族的小公主,名为苏霓。后来遭遇了一些事情殁了。仙主设法寻到了她的一丝灵气。然后投在了这片林子里将养着。慢慢的她也恢复了些许灵识,可惜就是一如既往地脾气大。日日在这林子里胡闹,搞得许多学生都不敢靠近这里,那些老师们也都没有她资历深,便也不敢让学生过来搅扰。”
云初柔想到自己今日在书中所了解的,灵族的确不似人族一般可以转世重生,他们当初能变为人的模样,也是令夙许诺他们给予他们的能力。因而灵族死后都会遵循与令夙的约定化为清气融入天地间守护人间和天界,再无踪迹可寻。
碧渺仙主竟然能于天地间找寻到一丝她的灵气并聚拢起来,也着实不易。
想到这里,云初柔脑中仿佛串联起了许多东西:“她若是仙主亲授学生,那么应该与入云阁的陵然仙尊和你娘……”
“没错”,司壑点头。
“陵然仙尊是我娘与她的大师兄。当年,她与我娘也是好友。只可惜啊”司壑有些怅然。
“只可惜如今她们二人不愿再见面。明明还是互相关心的,可我于其中游说几次,她们二人无论如何都不愿再见面。”
“这其中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秘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遭遇和选择,我们旁人,还是尊重他们的意愿为好”,云初柔反倒安慰起司壑来。
司壑听闻,笑着赞同。
“你倒是通透。我娘有一次喝多了又被我缠得烦,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我听,在那儿道:‘若是真的悔过,就应该背负着愧疚继续活下去,这才是最好的赎罪。而不是轻易打扰别人,揭开别人伤疤,然后假模假样的哭几嗓子,便可以丢下过去心安理得的过自己的好日子。道歉从来都不是为他人,从来都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罢了。’”
说完,司壑仿佛有些陷入回忆中,云初柔也回味着这几句话,又想到了试炼中的场景,周围一片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