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询问了县丞及县衙其他人员,许茂工作还是尽职尽责的,除了每个月银店送来官银入库那天,平日他恪守安保规定,从未独自一人靠近过库门。
许茂家境不太好,父母体弱多病,老婆瘫痪在床二十多年,儿子前几年意外死亡,媳妇带着两个年幼的儿女也住在许茂家中。
全靠许茂的薪水维持一家人的生活,许茂节俭度日,甚至近乎吝啬,每天粗茶淡饭不说,除了那套出门见人的官服,平日所穿衣服无不是补丁套着补丁。
许茂患有风湿,从一郎中口中得到一个方子,用白蚁泡酒可治。
许茂每次去酒贩那里打酒,讨价还价都能磨破嘴皮子。
许茂的情况确实令人同情,但另一方面也说明许茂有监守自盗的动机。
我带人搜查了许茂家,没有发现什么财物,这并不意外,如果库银真是许茂所窃,不会傻到藏在家里。
唯一让人费解的是,在许茂的床底下发现一个黑乎乎的铁炉子,现在天气并不冷,铁炉子却有经常焚烧的痕迹。不知道他烧铁炉子干什么?
明天继续对他在案发时间段的情况进行调查,接下来再开展审讯工作。
希望大家不要懈怠,争取早日打开局面。”
………
后面几天的工作出乎徐肃的意料,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孟侃和傅叶对守卫们在案发时间段的行踪进行了大量的走访工作。
都有证人证明守卫在案发时间段没有作案时间,生活和工作都很正常。
王庶对李县令的调查走访也发现,李县令本就家境不错,没有为几千两银子铤而走险的动机,而且诸多证人证明李县令在案发时间段没有作案时间,从而排除了嫌疑。
徐肃对许茂的调查也有诸多证人证明许茂在案发时间段没有作案时间,也从未独自一人靠近过库门。
对许茂的讯问,烧铁炉子也有合理的解释,是为了除湿,有利于治疗风湿病。
而偷二十两的小元宝,不偷五十两的大元宝依旧没有答案。
徐肃还再次对银库内外进行了勘查,也没有发现任何地道的痕迹。
对上月十五日入库的情况,徐肃亲自又进行了走访。
徐肃再次找到了与县衙合作把碎银子铸成元宝的高盛银店掌柜胡少海。
胡少海的说辞还是跟税曹钱贵及银库守卫一样,他带人把官银押送至银库,由许茂库官和税曹钱贵共同查勘过秤,验收完毕便关闭库门,其间并未见有丝毫异常。
徐肃还找到了那天跟随胡少海押送官银的几个伙计,他们也都证实了胡少海的话,官银入库那天确实很顺利,没有任何异常。
案件就此陷入僵局。
徐肃有些懵逼了。
库门不曾开启,也没有被挖地道的痕迹,银库也是戒备森严地封闭着,县衙内部人员排除了作案嫌疑,那五千两的官银到底是如何被盗的?
十天的期限还差两天,徐肃回了一趟洪都郡,向吴士宇和杨霖汇报情况,决定调整思路,从被盗官银可能的流向开始调查,请求再多给一点时间,吴士宇答应再给五天时间。
………
因为义安县离京城洪都近,慢慢地这个案件就在京城传开了。
有说郡守衙门无能的,破不了案。
有说窃银大盗来无影去无踪,懂得穿墙术,官府根本拿他没办法。
说什么的都有。
吴士宇就怕传到皇上耳中。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龙承宗听到后十分恼火,就在吴士宇答应再给徐肃五天时间的当天,一道谕旨下到郡守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