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素白,踏光而来。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这是司佑锦第一次穿素白色,他没有丝毫的畏惧,就这样踏光而来。
他在大殿之上站定,像往日一般抱拳行礼,“臣司佑锦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礼部尚书站了出来,为难的看了一眼司中,而后开口:“皇上,镇国将军一身素白前来早朝,有违礼制,但,但事出有因,还请皇上开恩。”
韩葶春的父亲吏部尚书看着司佑锦,并没有站出来说话,而是观察着身边官员的一举一动。
齐彦德坐在高位之上,看着司佑锦,并没有问罪,而是开口:“朕并不怪罪。”
“司佑锦,朕要你一手操办瑞王丧仪,你可愿意?”
“不愿。”回答的十分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思考环节。
齐彦德看着司佑锦,还不等齐彦德开口,就听见司佑锦接着开口了,“若是皇上不想将瑞王丧仪交由礼部,就交给瑞王曾经的亲信齐虹吧。”
“据臣所知,虹自小跟随瑞王,深知瑞王喜恶,对瑞王也是忠心不二,后与池樱两情相悦,瑞王便让虹随他姓齐,让齐虹与池樱修得秦晋之好,瑞王丧仪交由他来办,是最好的。”
齐彦德语气里带着是人都能听出来的不耐,“朕是看在你与佩煊是至交的份上······”
没想到此时司佑锦更加大逆不道的直接打断了齐彦德说话。
只见司佑锦站的笔直,直接开口反驳:
“皇上别忘了,是臣违背圣意在边关一箭射杀瑞王的。”
“臣当时,当着所有人的面,要的是瑞王的性命。”
“没有丝毫留情。”
司佑锦不着痕迹的呼了口气,梗着脖子上前了一步,对上齐彦德的目光。
在这金殿之上,继续直言:“臣当时瞄准的,一直都是瑞王的心脏!”
“臣!那一箭没有丝毫的留情!”
“臣!就没有想过!”
司佑锦此时深吸了一口气,对上齐彦德的眸子。
“没有想过,要他活!”
话音刚落,接着的便是齐彦德一掌拍在桌案上的巨响。
“司佑锦!!”齐彦德的声音带着怒火。
因为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齐彦德甚至站起了身子,身子因为怒火而颤抖着。
司佑锦也丝毫不惧,就那样站在那面对着至高者发出的怒火。
司中则是就那样静静地站着,没有丝毫要阻拦司佑锦的意思,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朱义端一脸震惊的看着司佑锦。
齐彦德身边的总管太监后退了一步,和众大臣一般垂着脑袋站在那,大气都不敢喘。
齐彦德看着司佑锦这副样子,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心里只是不断地在告诫自己,自己不能杀了司佑锦,这是佩煊的意思。
无处发泄怒火的齐彦德站着背过身子,只想着能平息自己的怒火。
朱义端看着齐彦德盛怒的模样操纵着素舆出列,“还请皇上息怒。”
也就是因为这一句话,齐彦德再也压不住自己的怒火,转过身子抄起桌案上的茶碗直接砸了下去。
茶碗砸在司佑锦的面前的地上,司佑锦不闪不避,任由茶水溅起的星星点点染上了自己的素白的衣摆。
也正是因为这个茶盏砸在地面上,所有官员齐齐跪下。
朱义端本被特许坐着素舆上朝,也因为齐彦德砸了这一个茶碗而自己下了素舆摔在地上撑着身子低着脑袋。
一时间大殿之上一众人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可司佑锦依旧是站在那,甚至都没有低头去看一眼那破碎的茶碗。
他就这样平静的站在那,阳光从门外偷偷的爬进来,但也只是停留在他身后的那一段地方。
齐彦德看着这样的司佑锦不由得讽刺的笑了,“朕的胞弟一心拿你当挚友,你就这般待他?”
“他曾和朕说,说让朕宽容待你。”
齐彦德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咬牙切齿,他的眸子里是遮挡不住的怒意和恨意。
“好,朕宽容待你。”
齐彦德点着头,牙咬得咯咯作响。
“只此一次。”
“滚,给朕滚!”齐彦德指着金銮殿的门外,冲着司佑锦吼道。